宁王没有再说话,只是眯了眼睛靠在马车壁上假寐。
陈萱……呵,越来越觉得她有意思了。
本以为见过了苏后那般聪明的女子,应该没有人再能入了他的眼的,却没想到冒出来一个陈萱……
河西之事他派去的探子也曾来报,她杀了白玉堂的事情他也晓得。
若非遇见了陈萱,宁王还真不敢相信一个女子能狠到那种程度。
不过,很有意思。
陈萱……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弃鱼先生啃着芙蓉糕抬头看了宁王一眼,嘻笑道:“怎的?宁王殿下被哪个小姑娘勾了魂儿了?”
宁王唇角微勾,微掀睫毛看了弃鱼先生一眼,懒懒道:“怎的非得是小姑娘呢?我若是说我被你勾了魂儿了……你信么?”
他笑的温柔和煦,弃鱼却活生生打了个冷战,当时决定低头继续吃芙蓉糕。
苏毓筱坐在自己宫中,听着手下一个宫女的来报,唇角满意地弯起。
终于走了……
金色的护甲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只要没有专宠哪一个妃子,她的地位便不会动摇。只要腹中的这个孩子好好地长大,她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曾经宇文嵇还未当上皇上时,虽然与自己的堂姐苏锦时在一起,但最记挂的依旧是自己,去了什么地方有什么好东西都会记得给自己带一份,只是那时候他需要大伯的力量来登上王位,所以才不得不装出一副很爱苏锦时的样子。
她一直都是相信他的,所以才帮着他整死了从小呵护自己的堂姐与把自己当亲生孩子一般的大伯一家子。
可是看着大伯,堂哥,堂嫂他们一个一个死去的时候,她的心里没有一丝波动,有的只是快意。
她真的很嫉妒苏锦时,大伯很疼苏锦时,终生也只娶了大伯母一个,连一个通房丫鬟也未曾有过。而自己的父亲呢?到处留情,小妾姨娘一个一个地往府中抬,母亲终日以泪洗面,庶弟庶妹们更是雨后春笋般的往出来冒,她这个嫡女反而成了最不受待见的。
所以她恨,恨自己的父亲,恨那些笑里藏刀的姨娘们,庶弟庶妹们,更恨苏锦时。
自己喜欢而得不到的东西,总能在苏锦时那里找到,比如一个勾丝的簪子,一套精致的头面或者是一件时兴的裙子。
最后,连她喜欢的男人,那时还是王爷的宇文嵇,也成了自己的姐夫。
她真的好恨。
所以她专门叫了人,在堂姐去找堂哥回来的途中,强行要了她的清白,还想方设法地将此事告知了宇文嵇。
这下王爷该不会娶你了吧?
她得意洋洋地想。
她没想到的是,宇文嵇居然那么“爱”苏锦时,连失了贞洁这种事,都不在意。
她嫉妒,嫉妒地发狂!
所以她在一日,偷偷溜进了宇文嵇的王府,然后脱光了站在了宇文嵇面前。
她看着宇文嵇眼中的惊讶,逐渐被情欲取代。
自然而然的,他们睡在了一起。
事后,宇文嵇搂着她,告诉她,他不记前嫌娶了苏锦时,仅仅是为了苏家背后的势力。
他说,他相当皇上,想当这个国家最尊贵的男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满满的都是野心,她爱死了他这幅样子。
他一定是爱我的,她想,不然他不会把这种秘密告诉我。
她不知道的是,同一种话,他也给苏锦时说过了很多遍。
他们每日便都这么偷偷摸摸地相会,随着先帝身体状况日渐低下,他与她幽会的日子间隔也越来越长。
她说他绝对不会负了她,然后,等他坐上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位子之后,他立了苏锦时为后。他时常召她进宫陪伴苏后,不过一般都是陪着苏后呆一会会儿,然后便与他两人幽会。
渐渐地,她已经不满足于如今这种生活了,当她给宇文嵇说了自己的不安之后,宇文嵇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他说,我也不能再让你这样没有名分地跟在我身边了,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情。
她答应了,他的条件是做他的皇后,这个条件,太诱人。
于是她跟自己的父亲兄长一起,将大伯一家送上了断头台,也亲自将苏锦时折磨地生不如死。
她看着瓮中早已没有人形的苏锦时,心中满是报复的快感。
看吧,苏锦时,现在像一条狗似的的人,是你。
宇文嵇封了她为贵妃,说是皇后新殁,实在不好马上就立新皇后,所以先委屈她一下。
她应了。
可是当大伯一家被彻底扳倒之后,宇文嵇却开始故态复萌,他的后宫又逐渐充盈了起来,各种妃子一个又一个地被抬进了宫。
她开始慌了。
虽然宇文嵇每次都跟她讲自己是多么多么的迫不得已,自己最爱的还是她,可她还是慌了。
她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能留住宇文嵇,她知道的,只有孩子。
是了,孩子,这一直是宇文嵇心头的一块病。
宇文嵇与苏锦时相伴多年,苏锦时的肚子却一直也没有什么动静,而后他虽然宠幸了这么多妃子,可是依旧没有一个传来喜讯。
她喝了很多药,用了许多偏方,肚子依旧平平的。
她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所以她连忙找了一个医生,最后得出的结果是,宇文嵇,不能生育。
果然,怪不得……
她颓然得倒在了地上,然后暗暗下定了决心。
她腹中孩子的父亲,只是一个小侍卫。
当她告诉宇文嵇自己怀孕了的时候,宇文嵇面上的狂喜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她再次成为了最受宠的那个。
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在她看来,自己只是为自己的爱情争取了一把而已。
她不在乎任何人,她只要宇文嵇。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苏毓筱一手扶着腰站起了身:“去熬一碗排骨汤来,皇上看了这么许久的折子,该是累了,我得去送点汤给他。”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