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鱼先生和宁王殿下?
林姨娘睁大了眼,一脸惊讶。
可是她知道的那个弃鱼先生?那个宁王殿下?
陈四娘也是愣了。
弃鱼先生她没见过,但是经常听秦昭清提起,说是许多人争相追捧的对象。
而宁王殿下,她却是晓得,也见过的。
不就是那个不学无术,却是当今皇上仅存的唯一的弟弟么?
宁王殿下那天庆功宴的时候她则是见了的,虽说是闲散王爷,那通身的贵气却还是很夺人眼球的。况且宁王殿下虽说不务正业,但那张脸长得还是不错的。
那日在皇上面前,还为陈六娘那个小贱人做过证。
一想到那等身份的人居然与陈六娘那个小贱人相交,她就牙痒痒。
那日宁王殿下作证,也定然是受了陈六娘那个小贱人的蛊惑的!
她不禁又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林姨娘却是一脸欣慰:“然后呢?弃鱼先生可曾说了什么?若是连弃鱼先生那般的人物都觉得你可取,那你就真的可以仕途发达了。”
陈长荀想到弃鱼先生讽刺自己连十岁小儿都不如,尴尬地咳了咳:“那是……自然的。我与弃鱼先生可是……相谈甚欢啊。”
林姨娘便以帕子半捂了嘴,笑到:“那可真是不错啊,我们五郎就是厉害。”
陈五郎亦跟着哈哈笑了两声,想到刚刚柳姨娘院子里的一幕,问道:“父亲多久没来姨娘这里了?”
林姨娘眸子里的光彩瞬间便暗淡了些:“你父亲……已经接连十几日宿在柳姨娘那里了……”
她再泼辣,再有心机,骨子里也不过是个渴望自己的男人可以好好地抱抱自己,温声软语地哄哄自己的人。
她强带着笑意,柔声问道:“五郎怎的突然想问这个了?”
陈五郎哼了一声:“我刚刚去找父亲的时候,书房里死活没有寻到,倒是从柳姨娘的院子中找到了……”
林姨娘眸中适时地涌上了眼泪:“是姨娘不好……惹了你父亲生气……”
陈四娘自从嫁了人便一直呆在婆家,如今听说自家姨娘居然在家里受委屈,则是当时便跳了起来:“怎的?爹爹待娘亲不好?”
林姨娘低低地叹了一声,然后举起手中的帕子擦了擦泪:“是姨娘不好……对六娘做了那等子事,还闹到了皇上那里……你父亲厌恶姨娘……则是应该的,你们莫要怨恨你们父亲。”
莫要怨恨陈侍郎?那怨恨谁?
自然是陈萱了。
她这话说的极为巧妙,字里行间都在为陈侍郎辩护,然后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陈萱身上。
果然,陈长荀当时就中了套,道:“我知道都是六娘的错,若不是那个痴儿,我们偌大一个陈府,也不会落到如今的样子……”
林姨娘点了点头,又用帕子拭了拭压根儿就不存在的眼泪:“五郎……有件事……姨娘本不想跟你讲的,毕竟你的母亲去世的早,自然也是不想看见你们同根兄妹互相争斗的……可是四娘则是姨娘的孩子……有些事情不说出来,姨娘难受啊。”
陈长荀点点头:“姨娘从小待我便如待亲生孩子一般,有什么话便说吧。”
林姨娘执了陈四娘的手:“你姐姐在庆功宴上落水的事情……你也晓得吧?”
“自然是晓得的……”陈长荀有些奇怪:“怎的了?姨娘为何突然提起这事儿来?”
林姨娘攥了攥帕子,颇为纠结的样子,许久,方才开了口:“四娘落水……便是六娘推的。”
陈四娘很配合地低下头落了几滴眼泪。
陈长荀呆住了,瞬间便怒火冲天,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陈六娘害得?这个人心思怎可如此歹毒!”
陈四娘擦了擦泪,楚楚可怜道:“兄长莫要生气,如今你在朝为官,若是有了弃鱼先生相助自然会好很多……如今能助你常常见着弃鱼先生的也就六娘了……兄长千万莫与六娘置气……误了兄长的仕途便不好了……”
陈长荀怒火中烧,又想着陈四娘刚刚落过水,万万不可被吓到了,强压了压心底的怒意,语气有些生硬:“哼!我倒从不知道那个痴儿居然这样心思歹毒!等我做了大官,定然不会放过她!”
林姨娘在心底笑了几声。
如今陈长荀结识了弃鱼先生,弃鱼先生对他还颇有好感,他的仕途自然是不用担心的。
陈长荀那个傻子,如今被她抓的牢牢的……只要做了大官,定然不会忘了她这个姨娘。
届时陈六娘定然不会有好日子的!
陈四娘闻言,破涕为笑:“弟弟那时可不能忘了姐姐啊。”
陈长荀笑了两声:“怎会忘了你呢?你可是我姐姐啊!到那时,我一定好好提拔秦郎君,让你在秦家抬得起头来,再也不用受气!”
陈四娘也笑了起来。
屋子里的气氛一时融洽无比,已然没有了刚刚的紧张。
另一边,弃鱼先生与宁王坐在马车上,弃鱼先生正为刚刚并没有吃个尽兴而十分得不开心,宁王丢了一块芙蓉糕给他:“莫要生气了……难道你没看出来陈六娘子的意思?”
弃鱼先生不防,被他一块芙蓉糕打到了脸上,怒视着宁王,拿起芙蓉糕吃了一口,然后三两口啃光了手中的芙蓉糕:“那又如何?陈六娘子既然想让我做那把刀,我做便是了,况且对我又没有危害……还能吃到那等美味,我也没有冤枉人,那陈五郎本就是个废物……连十岁小儿都不如。”他顿了顿,摇了摇头又道:“真是不懂……陈六娘子那般的人物居然有一个如此愚钝的哥哥?倒真是让人唏嘘……他们真是一个娘亲生出来的?应该不是吧……那个糕,再给我两块。”
宁王笑了两声,又丢了一块芙蓉糕给弃鱼先生:“不用想了,他们确实是同父同母的兄妹……”
弃鱼先生咬了一口芙蓉糕,啧啧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