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身在河西的众人竭心竭力研究药物时,陈萱在京兆的线人却传来消息:苏贵妃苏毓筱怀孕了!现在肚子已经有两个月大,陛下欣喜之余,赏赐了苏贵妃许多东西。
苏毓筱……竟然怀孕了?
陈萱嘴角微勾,手中的茶杯却“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粉身碎骨。
苏毓筱竟然会怀孕了!……
“娘子?”秋葵被突然传来的瓷器摔碎的声音吓了一跳,自从那日后,她还从未见过她如此失态。
陈萱摇了摇头,挥了挥手示意秋葵下去。
陈萱坐在椅子上,拳头攥地死紧。
不对啊!
太医不是说……宇文嵇身子有问题,这辈子注定都不能有子嗣的吗?
难道那太医实在骗她?不,不会!她当初为了怀上一个孩子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吃了好多的药,如果宇文嵇没问题的话,没道理她自己之前怀不上孩子啊。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陈萱唇角缓缓勾了起来,那是极度愉悦的笑。
宇文嵇,看来你的爱妃,给你准备了一顶好大的绿帽子呢。
当年她为了不让宇文嵇伤心而故意隐瞒了此事,还派人杀了那太医的全家。
所以远在京兆的宇文嵇完全不知情,他一直想要一个孩子,可是苏锦时在的时候看他极紧,他又忌惮于苏家的权势,所以不得已一直与后宫的众妃子不怎么同塌,可那苏锦时也是不争气,纵使专宠那么多年也未给他生下个孩子来,后来苏锦时终于死了,他也终于可以无所顾忌地广纳美人了,却依旧没有那个妃子肚子有点儿消息,如今,他总算是有了自己的孩子了。
于是,因为后宫佳丽众多,圣上难以全部顾及地到而几近失宠的苏贵妃,终于重新站了起来,凭着一个非是皇帝血亲的孩子重新得了宠!
呵……
若是宇文嵇知道了这个他万分期待的孩子不是他的……该是怎样一番神情呢?
此时的京兆
朝堂之上,两派正相互斗争的厉害。
“臣以为,河西的百姓也是陛下的子民!陛下若是封城焚人,定然会让百姓心有怨怼、激起民怨啊!”一个面相正直,但已然有些老态的大臣正跪在地上,颤颤巍巍地道。
“刘尚书此言差矣,河西府的瘟疫已经持续了两月有余,且,有愈演愈烈之势,若是不快点斩草除根,其余府衙若也受了瘟疫侵害怎么办?这罪责,刘尚书你可负的起?”另一边,一个较为年轻的大臣听了,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反唇相讥道。
刘尚书听了,摇着头含着泪看着皇位上的宇文嵇:“不可啊皇上,此时做这种事,会落下一个暴君的名号啊!”
那较为年轻的臣子又冷哼了一声:“皇上是不是暴君,自有天下人评说,你如今在朝堂上面指出来,是何居心!”
刘尚书被堵得哑口无言,憋红了一张脸,半天方才挤出两个词:“竖子!”
“刘尚书,朝堂之上岂容你如此无视皇威!”那臣子指着刘尚书的鼻子又是一番指责。
刘尚书看着一脸冷态的宇文嵇,心中,不由一阵悲凉。
他颓然地坐在地上。
一时间,再无人开口说话,朝堂上一片寂静,宁王颇为看好戏地环顾着一圈的人。
许久,宇文嵇才开口说了话:“刘爱卿为国为民奉献出了自己的一辈子,也是时候歇歇,颐养天年了。”
这话中的意思,是个傻子也听得出。之前与刘尚书辩言的男人,闻言,得意地看了刘尚书一眼哼了一声。
“朕也觉得,封城焚人这个解决办法好。”宇文嵇看了眼眼睛滴流滴流转来转去的宁王,眼神闪过一丝冷意:“为了天下的子民,就算是被天下万民辱骂,朕也认了。”
下面静谧片刻后,在有心人的带领下便纷纷开始附和。
宁王心中一凛,果然是宇文嵇一贯的作风。
一番话说得大义凛然,实则是用了河西这把刀铲除了苏家嫡系,现在刚用完,便要迫不及待地丢弃了。
真真儿是……“圣明”啊!
“众爱卿还有谁有异议的么?没有,那便退朝吧。”宇文嵇满意地点点头,已经准备要起身离开时,却未料有一个人忽的站了出来。
“臣弟有话要说。”
宇文嵇眯了眯眼,眼神若有深意地看向宁王,半晌,吐出来两个字:“说吧。”
宁王一撩袍子,便跪到了地上:“求皇兄再给臣弟半个月的时间,若是半个月的时间里,臣弟治不好河西瘟疫,那时再封城焚人也不迟,若是臣弟能治好,也为皇兄谋得了明君的称号,自会流芳千古。”
宇文嵇的手无意识地在龙椅的扶手上敲着,眸中闪过诧异。
的确……若是自己这不成器的弟弟真能治好河西的瘟疫,那定然会给他留下一个明君的称号,若是治不好,也是宁王的责任,到时候就有充足的理由杀了他了……而且从京兆到河西,再快也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到,到时候宁王可是必死无疑了。
想了许久,宇文嵇抬起头:“好,朕答应宁王,望宁王不负朕之期望。”
宁王暗地里弯了弯唇角。
宇文嵇心情十分的好,挥了挥手:“退朝吧。”说完便径直走了。
满朝文武皆跪在地上:“恭送陛下!”
宁王带着温润的微笑,也跪了下来,却是抬着头的,注视着宇文嵇走出朝堂,脸上的消息越发的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