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萱看着,也是心中微暖。
“好了,别闹了,祖父还有正事问你表妹。”林老国医也转过了头,又叫来丫鬟给林成渝与陈萱拿了凳子,待落了坐,方才道:“听说陈家这段时间一直想将你接回去,可是真的?”
陈萱点了点头,然后道:“五兄长已经来叫过六娘一次了。”
林老国医闻言,面色立马阴沉了下来,冷哼了一声,道:“陈秉生那个竖子,之前任由那林姨娘将你要死要活地欺侮,甚至将你赶出陈府,如今你做了县主,倒是巴巴地贴上来叫你回去了。”
林成渝闻言也是一惊,连忙道:“表妹,你可不能回去,还不晓得那恶毒的林姨娘要怎样对你不利呢!”
陈萱却是摇了摇头,笑到:“她们曾经那么对六娘,也只是觉着六娘是个痴的,好欺负罢了。如今六娘可是县主,她们供着敬着还来不及,又怎会对六娘不利呢?更何况她们会暗中收拾人,六娘也会。装痴的这些年,她的‘手段’六娘可是学了个十成十呢,如今六娘好了,自然要回去。”
陈秉生的打算不过是她如今有地位了,回去也好给他的仕途添一份力。而那林姨娘的打算,无非就是她回去了,没有林老国医护着,好欺负些。
那就让她给陈秉生的加加力好了,毕竟这也是一把刀。
而林姨娘……
陈萱痴着的时候,林姨娘送给她的那些东西,她定然要一件一件地全部还回去。
林老国医看着,也知晓陈萱心中自然有自己的打算,也便没有再说反对的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道:“也好,只是你记着,若是在陈府受了什么委屈一定要告诉外祖父,外祖父替你撑腰。”
陈萱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与圣上的半年之约还有不到一月了,陈府想必不会对六娘怎么样的。”
毕竟陈秉生究竟能不能官复原职,就看这次了。
林老国医闻言,面色稍霁,点了点头。
午饭用过之后,陈萱便回去了。
宁王此时却才将将睡醒,打着哈欠出了卧房,身后跟着一脸无奈的暗卫。
随意地用了些饭菜,宁王便去了书房,暗卫这才有机会将手中的信送到了宁王手中。
宁王打开信,简单地看了看,然后便嗤笑出了声,然后指着信对一旁的暗卫笑道:“这江门酒楼的掌柜也真是条好汉,那醉风塘的毛病,连我也不敢去寻,他倒有这个胆子。”说着哈哈大笑了几声:“也活该,这下被整治惨了吧!他还真当那陈家六娘子是个好欺负的?前段时候那陈秉生的林姨娘派人跟踪她结果被去了手的事情过去才半年,这就又有一个不长脑子的了……有趣,有趣,有趣极了!”
暗卫却依旧不苟言笑,冷着声音道:“还有,陈家六娘子近日来与杨尚书家的独女杨丹君走的极近,可是她们在之前明明不认识,属下去查了杨丹君,却什么也查不到,属下怀疑,近几年京兆新出现的一个情报组织与她有关。”
宁王摇了摇头,伸了个懒腰,接着斜靠在塌上,懒懒道:“杨丹君怎样,与我们无关,她有多厉害,亦与我无关,只要不曾危害到我们的利息,那便随她去,现在首要要做的事情是找到苏后的死因,然后盯紧陈萱……你叫宫里的人抓紧些。”
那暗卫道了声是,便出去了。
一个陈萱,一个杨丹君,都是很有手段的人。
这场戏越来越有意思了。
宁王如是想,随意地翻开了一本书,看了看,唇角微勾。
陈萱坐着马车到醉风塘的时候,陈长荀又来了。
她甫一下马车,便见得陈长荀现在醉风塘停靠的港口张望,见得她来了,面露喜色,迎了上来:“妹妹可算来了。”
陈萱挑眉看着他,启唇道:“五兄长来寻六娘,可是有什么事么?”
陈长荀点了点头,然后微笑着上前了两步:“上次我说的,叫你回去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上次?哪个上次?哦……五兄长不说,我倒是都忘了呢……”陈萱歪头想了一会儿,笑着道:“六娘还是喜欢在醉风塘呆着,便不回去了,还望五兄长给父亲回个话。”
陈长荀的面色一下子便有些阴沉了,皱着眉看着陈萱,语气也带了些不善:“妹妹可想好了?就在此等市井之地呆着?”
陈萱点了点头:“对啊,可是有什么问题?”
“我三番两次来请你,你非但不回去,还耍弄于我!”陈长荀一下子便好似被点燃了,喊了出来:“陈六娘,你莫要不识好歹!弄清楚你自己的位子!就算你成了王母娘娘,父亲也是你的父亲!”
陈萱亦冷笑了一声,目光中满是寒意地看着陈长荀:“五兄长不是说叫我考虑考虑么?怎的?读了那么多年的圣贤书,五兄长却连‘考虑’这两个字的意思也不晓得了么?秋葵,教教他。”
秋葵点点头,然后上前一步,哼了一声道:“五郎君既然说了叫我家娘子考虑一下,我家娘子就有权利决定回去还是不回去!”
“哪里用你一个奴婢说话!”陈长荀一时被堵了回去,脸涨得通红,狠狠瞪了秋葵一眼,又看着陈萱道:“出来了一段时间,陈六娘你可是连礼数都不晓得了?父亲既然叫你回去你就必须回去!尊师敬长这种小娃娃都晓得的道理,你莫不是忘了吧!”
陈萱看着他,唇角的冷笑又深了些:“那又怎样?如今我可是皇上亲封的县主,五兄长见了我也没有行礼啊,我可有说些什么?不过也是敬你是我兄长,如今兄长既然拿礼数来压我,六娘便教教你礼数!”说着,转头对一旁的顺哥儿道:“教教我五兄长该如何下跪。”
陈长荀听了,怒火更甚,斜眼看了一眼顺哥儿:“我看谁敢!”
陈萱亦看着陈长荀,眸子里尽是冷厉:“有何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