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恭喜恭喜,三夫人在琳琅院等侯多时了。”崔凌华踩着小杌下了马车,三夫人身边的嬷嬷吴嬷嬷在门口迎了上去。
“有劳嬷嬷了,我们这便走吧。”早在崔凌华获胜之时,外头侯着的丞相府小厮便回府报喜了。
不一会,到了琳琅院,崔凌华发现里头异常热闹,不论是刚刚失掉比赛的崔凌蓉亦或是二夫人这类绝不会在琳琅院出现的人今天全都齐聚一堂。
“凌华见过祖母,母亲,各位婶婆。”崔凌华进门先行了个礼。
“哎哟,我的乖孙快过来,让祖母瞧瞧。”老夫人满脸笑意,许久不曾如此高兴过了。
“凌华你是个争气的丫头,这首战告捷可是个好兆头,你祖父也对你期望很高,莫要让他失望了。”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很是欣慰,说话时还有意无意睇了一眼崔凌蓉。
“是啊!三妹妹姐姐是个无用的,这状元就要靠你了……”崔凌蓉脸上硬挤出笑容,只是显得有些勉强,怕是旁边坐着的大夫人要求的。
“是啊!凌华比你姐姐厉害多了,不过女子无才便是德,还是莫要太厉害的好。”大房的一个小妾接了话。
崔凌华失笑,这大夫人竟然还安排了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真真可笑。
“哪里轮的上你说话了,没看到小姐夫人都在吗?!”说着又对老夫人和崔凌华说到,“儿媳管教不严,若是冒犯了凌华还请不要怪罪。”大夫人不过是想堵堵崔凌华,那么小妾的确是最好的人选。
“大伯母严重了,一个人管那么偌大的院子还真是辛苦了,像我母亲就只能为您分担一下大院的管家了。”崔凌华淡笑开口,这嘴上不一定非要赢人,只不过也不能输人啊!大房是丞相府最多妾室的一房,大伯父好色,曾经还将扬州瘦马冒充娘家女子纳入府中,大夫人知道后可真真是大闹了一场,甚至搬出了娘家人,大夫人娘家是刑部尚书,也算是高嫁了,最后闹得崔丞相直接派人将那扬州瘦马抓走,这才消停下来,不过大少爷那时候极其迷恋那个女子,这么一闹他们夫妻二人之间倒是落了嫌隙,崔凌华现在讲这件事不过是在膈应她。
“呵,对啊!不过也不知这三弟何时归家,毕竟让三弟妹一个人撑起三房还是有些累的。”大夫人有些气急败坏,竟将这陈年旧事翻了出来。
只见堂下坐的三夫人,面上虽不显,可手狠狠捻着手中的帕子,细腻白皙的手背上青筋凸起,崔凌华看在眼里,无比心疼三夫人,想着是要帮父亲洗脱罪名了,当初三房才是丞相看好的一房,所以迟迟没有将权利分给大房,三房崔凌华的父亲崔清扬三岁识字五岁成诗,当时被称为神童,广为流传。后来十五岁便考取了状元,十八岁入了内阁,当初传闻便是三老爷青年才俊才是最适合接替丞相衣钵之人,甚至娶了汴青王府的嫡女也就是崔凌华的母亲郑氏,当时的京城第一美人。只是接下去发生了那件事,一夕之间崔清扬从神坛落入地狱,当时他刚刚成亲不久,崔凌华才出身,一次被同僚请出去喝酒,大老爷和二老爷也在,当天晚上,崔清扬很晚都没有回来,这和他平时不符,三夫人便派了小厮前去打探。
不一会,小厮回来却是满脸的着急,说是三老爷出了事,三夫人连忙赶去,大伙都说亲眼所见三老爷持刀将邢部的一官员杀害,三夫人见到他时,他双目呆滞直盯着满是鲜血的双手,直到三夫人轻声唤了他,他才回过神来。
“玉娘,我没有杀人,我也不知怎么回事,我吃酒之时欲要上个茅房,走在走廊时,突然眼前一黑,醒来便是这般光景,我真真没有杀人,我不知发生了何事……”崔清扬痛苦的和三夫人说到,“玉娘,你……可信我?”眼里满是希望被认同的神色。
三夫人点了点头,眼眶里的泪珠不住的滚落,这时的三夫人已经怀孕在身。后来,崔清扬虽有丞相王爷相助却还是被判了流放到西北不毛之地,永世不得归京!崔凌华不信此时没有大房和二房的参与。
再后来崔凌远出世,三夫人将一切都放在他们姐弟二人身上,却不想崔凌远还是遭人毒手,身种奇毒,三夫人这才离家,带着他到庄子里修养,寻遍天下名医。
但这不仅是三夫人心中的刺,也是这老夫人的禁区。
崔凌华抬首,只见老夫人脸色比之原来苍白了许多,一双手哆嗦不停,多年前她的三儿也如崔凌华一般跪在她身前将状元令地上,鲜衣怒马倚红楼,多么年少轻狂,却被人诬陷至极苦之地这么些年。
“你可消停些吧!一张嘴平时就没个好样,上梁不正下梁歪,瞧瞧你将凌蓉教成什么样了?!高不成低不就,陷害嫡妹,一样的歹毒,我也不说什么了,没事就多看看《女戒》,学学贤妻良母如何为人处世。”可以说老夫人没有给她留一丝情面了。
崔凌华转身朝着大夫人母女两就是一个挑衅的微笑。只见二人双手颤抖着,额角的青筋不住的跳动着,看的出来二人在极力压制心中的怒气。
“来人,将我房里的‘凤栖’取来。”那是老夫人的陪嫁之物,一把古琴,传闻是取凤栖过的梧桐木所著,琴弦也是取汗血宝马的尾毛,只取三根最好的。请了最好的著琴师和雕刻师所著,流传至今已有百年之久,可谓是千金难买啊。
别说崔凌华吃惊了,崔凌蓉双目圆瞪,脸上尽是吃惊的神色。
“母亲,这贵重之物给她这小孩子岂不是糟蹋了,还请母亲好好收好。”三夫人起身拒绝道。
“祖母,如此贵重之物,凌华受之有愧,不敢收。”崔凌华也顺着三夫人说道。
“这琴啊!也算是找到它的主人了,跟了我数十年也委实憋屈,我才疏学浅对琴也只是知一二,拿它也无用。”老夫人半开玩笑笑呵呵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