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似乎随着我的话音凝滞了。
齐如珏冰冷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你是朕的女人，朕想在哪里要你便在哪里要！”
我身子发冷，眼前一阵发黑。
耻辱在心底蔓延着，我咬紧了牙关，一言不发。
齐如珏，我早晚要了你的命！
……
“公主！公主！您快醒醒啊！”
我自一片黑暗中清醒，眼前是枢灵那张急迫得几乎皱成了一团了脸，却是模糊的，她双唇一开一合的，不知在说些什么，四周的声音有些嘈杂，我耳边嗡嗡作响着。
我不是该在水牢里吗？枢灵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身上好热，我头脑发昏的好似灌了浆糊。
“公主！您再不醒来，小雀儿可就要死了！”
枢灵的声音依旧急切，我只好强撑着睁开禁不住的合上的双眼，小雀儿？她不是在安宁殿？
恍惚间，我想起那个灵动的小女孩儿，她那双纯净的眸子曾在我最悲观的时候治愈了我，自那之后，每每齐妃来拜访，我都盛情款待，只是自从皇帝下了命令之后，齐妃再也不敢来探望我了。
我亦是好久没有见过小雀儿了。
“小雀儿怎么了？”我撑起身子，脑海中闪过一片慌乱，却是清醒了几分。
枢灵见我醒了，便慌忙着替我更衣，顺便将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是小雀儿生了病。
齐妃身上本就有遗传的病症，这点本是我俩之间的秘密，他人未曾得知。她还曾庆幸，这病症未曾遗传到小雀儿身上，我还记得她当时看着小雀儿爱怜的眼神，那是何等的欣喜，可我猜，那双眸子中闪烁着的光，此刻必然已经尽数熄灭了。
正如我所猜想的那样，待我到了安宁殿，此处已然死气沉沉，齐妃哭肿了的双眼看向我，眼底一片死寂。
我揉了揉有些发涩的双眼，“小雀儿怎么样了？”
齐妃把脸瞥向了一边，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床上的小人儿正苍白着小脸儿，嘴角向下撇着，秀眉轻蹙，想来是痛苦极了。
我胸口微凉，缓步上前，却被齐妃拦住。
“湘妃娘娘，您还是不要过去了，免得您也……”说着说着，齐妃的嘴角一阵抽搐，不多时，便再次落下泪来。
“皇上驾到——”
随着严公公尖利的嗓音，皇帝自殿外信步走来，他疲倦的揉着额头，抬眸看见我，眉头一皱。
“你怎么来了？”
我福身行礼，并未吭声，倒是我身侧的齐妃，她哭肿了双眼，却还强撑起一抹笑容来。
“陛下，是臣妾念着湘妃娘娘喜欢雀儿，这才想让湘妃娘娘见过雀儿最后一面。”
齐如珏并未多言，只是眉头紧蹙着向着榻边走去，这次齐妃并未阻拦，小雀儿是他齐如珏的亲生女儿，他必须来见她最后一面。
痛苦中的小雀儿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她强撑着睁开了双眼，望向榻边的人，虚弱一笑。
那抹明黄的身影背对着我，我并不知晓他该是什么样的表情，或许我想象中的悲痛、不舍，并不存在，他只是沉默着，就连小雀儿伸出的小手，也只落了空。
我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小雀儿在我眼前蹦跳的活泼样子却还历历在目。
却听见不远处传来齐如珏平淡冷漠的声音。
“齐妃，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