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陆少铭的手机便响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开口道:“去城北,李商江的仓库。”
“是。”司机点头,开动了车子,速度十分迅速。
医院外,周秘书急得团团转,眼看着苏晓上了陆少铭的车,只能给陆晏沉打电话。
没想到几通电话过去了,陆晏沉都没有接,只有忙音在耳边不停地响着。
完了完了……这回是真的完了。陆总回来要是知道苏小姐跟着二少爷走了,该怎么办?
“你站这儿做什么?”一辆车停在了医院门口,陆晏沉从车内跨步下来,满脸的疲态,下巴上已然有了胡渣。
周秘书一愣,认出了陆晏沉之后,心里更慌了,“陆总,你这是……一夜没睡吗?”
“你把这个给苏晓。”他伸手,递过来一张纸条,“就说查到了,是李商江,我已经让人过去了,她要是想见宁欢离,一会儿我会把人带到医院来。”
周秘书动了动唇角,心里有些震动。陆总没有亲自去通知,估计也是因为不想让苏小姐看见自己此刻的样子吧?但是……
“陆总,苏小姐已经走了……刚辞二少爷来过,带着苏晓姐朝着城北的方向去了,而且二少爷来的时候还带着一个人,好像是个演员。”他低头,不敢看陆晏沉的眼睛。
陆晏沉盯着他半晌,一直到周秘书的后背都已经渗透除了细密的汗液,才听见头顶传来一句若有似无的:“嗯,知道了。”
他转身,上了车。
“陆总……”周秘书再次开口,抬头已经不见陆晏沉的身影,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
陆总应该……没事吧?
车内,陆晏沉闭眼,靠在了座位上,额头的青筋跳动几分,手指突然攥紧了,将纸条捏皱,扔到一边。
司机从后视镜看见了陆晏沉的表情,不敢言语,默默地等待着。
“回家。”陆晏沉道,嗓音压抑而疲惫。
苏晓,很好。这狼心狗肺的女人,宁愿求助其他男人,也不愿意相信他。非常好。
城北。
车子在一个仓库前停了下来,苏晓的脚步有些虚浮,下车的时候踉跄了一下,但还是十分迅速敏捷地避开了陆少铭伸过来扶她的手。
“不用,我自己走。”她道。
“行,你是钢铁打的,我不拦着了。”陆少铭将手一收,十分干脆地应了一句,目光却还是追随着她的背影,防止她一个不小心就摔了。
苏晓摸索着走到了仓库的大门前,看着这一片连阳光都照不到的地方,瞥了一眼墙上长出的青苔,手指在身侧颤抖起来。
欢离在这种地方……过了一夜?
两人的脚步在一个充满了铁锈的门前站定了,身后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几个保镖停在苏晓的身后,一人开口道:“苏小姐,陆总让我们过来。”
苏晓没有转头,盯着那扇门,心已经揪了起来,后背发凉。
保镖几人见苏晓不说话,也不敢上前,定在门口。
“醒了啊?”里面突然传来男人的说话声。
苏晓头一抬,目光尖锐起来。
“醒了咱就开始吧?昨天晚上爽不爽?如果喜欢的话……”
苏晓手指一紧,突然伸腿,狠狠地朝着门上踹去。
“砰!”
铁门一声巨响,里面的声音停了停。
“什么声音?”李商江的嗓音太有辨识度了,几乎不用费力,苏晓便能听出来。
“把门踹开。”苏晓捏着拳头,依旧没有回头。
几个保镖立刻上前,得到了指示之后,纷纷抬腿,朝着门上踹去。
“砰!”
“砰!”
……
“谁!该死的!还不去看看怎么回事!”
“快点!”
里面乱成了一团,铁门已经被十几双脚踹出了一个凹陷,慢慢畸形,直到从裂缝中形成了一个人形的缺口,里面才有了响动。
门开了。
出来的是一张陌生的脸,一看见苏晓,眼睛都直了,往后退了退,仓皇地颤抖道:“李……李总……”
“叫什么叫!天塌了是吗!”李商江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苏晓控制着自己的为数不多的理智,手摸向了自己口袋。
陆少铭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抓住了,低声道:“别发疯,先进去看看再说……”
苏晓挣扎了一下,抬眼制衡好碰上了李商江惊愕恐惧的眼神。
“苏……”李商江开口。
苏晓被这一个字绷断了神经,猛地挣脱了陆少铭,朝着李商江扑了过去。
“拦住!”陆少铭立刻吼了一声。
保镖立刻动了手,将苏晓扯了回来。
苏晓手里的刀在阳光下一晃,已经抵上了李商江的喉咙管,身边保镖及时将她扯住了,只在李商江脸上划上一道轻微的红痕。
“啊!”李商江嚎叫着,跌落在地,“我死了,我死了……”
“有你死的一天!”苏晓吼着,“李商江!”她抬脚,身后三四个保镖都拦不住她此时的力道,只能任由她一脚揣上了李商江的脸。
李商江猛地朝陆少铭扑过去,看着苏晓手里的刀,吓得裤裆都要湿了,“陆少爷陆少爷!救救我……救救我啊……这个疯婆子真的能杀人!”
“滚。”陆少铭盯着他,扔下一个字。
李商江的手刚伸出去,被这个字硬生生地又逼了回来,一颤,随后低声道:“陆少爷,陆总……求求你了,救我,我不是……”
苏晓再次冲着他过来了,嘴唇抿着,一言不发,力量去惊人地强大。
陆少铭一脚将李商江踹到了自己的身后,其余的保镖想要走进仓库。
“等等!”苏晓脱力,但还是开口叫了出来。
保镖停住了脚步,转头道:“苏小姐……不进去吗?”
“你们在这里等着。”苏晓闭了闭眼。她已经知道里面会是怎么样个的情形了。刚才李商江出门的时候,还提着裤子,衣服也是凌乱的,可以清晰地从他裸露出来的皮肤看见一条一条的血痕,昨天这一夜……
她闭眼,眼前几乎一黑,伸手勉强撑住了一旁的柱子,才重新做好了心理准备,抬腿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