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凝滞起来。
如果这是他……是啊，如果真的是他，难不成要手刃陆晏沉，才算是有了报仇的结果？
苏晓的指尖在身侧颤了颤，抬头笑了笑道：“先查吧。总要等着结果出来了，才能想对策。”
猎狗再次低声笑了起来，挂断电话。
苏晓闭眼，抛开脑中所有思绪，渐渐陷入并不深沉的睡眠中。
第二天。十点。
司于南准时到来，进门便看见刚吃完早饭的苏晓，眼神在她的脸上掠过，想要看出些许端倪。但是苏晓只是微笑着，和平常灭有什么两样。
“欢离还睡着。”司于南道。
“我去看过了。”苏晓点头：“医生说没什么的大碍，中间有醒来几次，暂时吃不下东西，只给她打了一点营养水。”
“要不要……去劝劝她？”司于南犹豫之后，问了一句。
“不用。”苏晓摇头。
她了解宁欢离，也知道她自己修复的能力，这样的伤痛过后，最好让她自己待一段时间比较好。
“那……”司于南走上前来：“我现在可以知道是什么事吗？”
“你知道猎狗吗？”苏晓抬眼。
“那个娱记？”司于南应声。
“对。他现在就在楼下，你直接和他碰面，他会告诉你做些什么。”苏晓的眼神闪烁片刻，“但是……我想请你答应我一件事。”
司于南站在原地怔愣了片刻，有些惊讶。他和猎狗，能做什么？
“你说。”
“待会不管发生了什么，你能不能当做帮我这个忙，不要再问我和这件事有关的任何事情……可以吗？”她道，语气几乎是恳切的请求了。
司于南更加诧异了，立刻点头道：“我明白。”说着转身，离开。
苏晓低头掏出了手机，看了一眼屏幕——她半个小时之前给陆晏沉发过消息，按照时间来算，这时候他应该已经到了医院。
果然，司于南的脚步声离开没有多久，门外便再次响起了一个熟悉的脚步声，沉稳，有序，打在地面上是一片铿锵。
苏晓捏了捏被子。
陆晏沉推门而入，墨色的瞳孔没有任何情绪，在苏晓身上一扫而过。
苏晓勾唇，“坐。”
他动手依旧放在门把上没有离开，动了动眉头，“我以为你不会再想和我有任何交集。”
苏晓一笑，没有回答。手机响了。
她低头瞟了一眼，是猎狗的短信。
“找到车子了，估计二十分钟就能有结果。尽量拖住。”
苏晓眼神收回，抬了头：“昨天我情绪有点不稳，今天找你来，是有件事情想要问问你。”
陆晏沉眉色一沉，盯着她看了半晌才开腔，“嗯。”
“我昏迷的事情，你知道背后的人是谁，对吗？”
陆晏沉一滞，“这事情昨天已经说过。”
“我昨天说的时候还没有确定，现在不是问句，只是希望你给我一个真实的答案。”
他沉默下来。
苏晓也不着急，靠着床，双手交叉，等着陆晏沉的回复。
很久之后，他才抬眼，给出了一句不算回答的答案：“我知道不知道，很重要吗？”
苏晓的眼神定住两秒，随后笑出声来。
“你还真是个好哥哥。”她垂下眼眸，讥讽的笑容在唇角氤氲开来。
陆晏沉抿了抿唇，突然站起身来，朝着她走了两步，定在床前。
苏晓的视线随着他的靠近而微微上扬，皱了皱眉头，等着陆晏沉开口。
她知道这个男人做事情一向随心所欲，下一秒就不知道会发什么疯。
“苏晓，有些话我只说一遍，所以你好好听着。”他开口，眼神直视着她的眼睛，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
苏晓眉头突然一跳，有些不祥的预感，往后一退，笑着道：“陆总，我们之间还用不上这么严肃的气氛吧？”
“我一开始把你留在身边，确实是因为……她。”他没有理会苏晓的话，接着道。
苏晓闭上了嘴，忍不住想要往下听。她以苏晓的身份出现后，就再也没有听过陆晏沉提起有关于苏筱筱的任何事情。这算是破天荒地了……
“再后来，发现你和她有很多共同点。我承认她是我这辈子很难忘记的女人，如果你见过，我相信你也会有同样的感觉。”
“还真是……很高的赞誉了。”苏晓勉强笑了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应对陆晏沉的话。
“但是事情慢慢变化了，有些东西开始不受控制。我这辈子只在两个人身上失控过，一个是苏筱筱，一个……是你。”
“停。”苏晓伸手，阻止了他继续往下说，心里空了一拍。
这接下来不会是……告白？不至于……陆晏沉的性格，打死都不可能说出告白的话。
“陆总，我不是围着你转的那些莺莺燕燕，听见一点暗示就恨不得往你身上扑。如果你要用这招，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他突然伸手，一把按住了苏晓的手。
叮。手机响了。
苏晓转头，下巴却被他一把抓上，气息侵入，两人的距离猛地拉近。
“不是手段，对你，我也不需要用手段。苏晓，你能说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四目相接，苏晓的眼神滑过他的脸，猛地将下巴挣脱了，盯着陆晏沉看了两秒，一瞬间的恍惚，但立刻被理智拉了回来，勾唇道：“也许之前有过，但是陆总，从你决定当一个好哥哥开始，就没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吗？”
她伸出食指，盯着他的胸膛，轻轻一推，随即将手机抓了过来，低头看了看，全身僵住。
“大新闻。车前盖全是血迹，不知道是不是没有认真清洗过，紫外线一照全都出来，我的天，明显就是喷射式的……苏晓，你是不是真知道点什么？”
血迹……
她手指一紧，闭上了眼睛，眼前差点一黑，勉强才撑住了自己的身子，再次抬眼时，神情已经和刚才截然不同。
真是够了。她早该想到……早该想到。
“陆总，刚才你说的话，我能理解为告白吗？”苏晓将手机缓缓放下，一字一句地开了口，坐直了身子，弯着腰爬向陆晏沉，抓着他的衣领下了床，仰头和他对视上了。
陆晏沉不动，只是盯着她看。
苏晓一笑，没等着他的回答，纤细的指尖在自己的领口一晃，将扣子一个一个地解开。
“你干什么？”他低眼，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