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和亲,所以婚礼的声势,很是浩大。
晨起,就有不少人早早的吃过早饭等在路两边,等着参观公主的婚礼。
云亭公主今年不过十八岁,正是花一般的年龄。
她长得极好看,就像是不小心坠落凡间的天使。
眉宇之间透着的,是与凡尘女子不同的灵气。
她就像空中的羽毛,你很想触碰,却始终不忍心打扰她的安静。
倒不如就把她当作一幅画,永远地守护着她…
她那样美好,美好到用这世间所有的佳句赞美都不为过,美好到连靖荷碧宣都不忍怨恨。
赫连府在半月前,被重新挂牌改名为驸马府,赫连奕秋就从那里出发,带着接亲的队伍前去宫中举行婚礼。
而靖荷碧宣则作为总策划,等在宫门前,她今天穿的很素雅,一件浅白色的长裙,头发被一根丝带乹在脑后,画着很淡的妆。
赫连奕秋一路出发,他骑着马,胸前帮着一个大红团,十分碍眼。
经过长街,经过洛王府,好像走了很久很久,终于看到站在宫门前的靖荷碧宣。
她一身素衣,站在宫门前那样端庄,明明站在人群中,他却只看到了她,她明明站在那里微笑着,却笑的那么苍凉。
他经过她的身旁,看着她的眼神,心一阵一阵的疼。
接亲队伍离开了宫门,她也随着大部队缓缓入了场。
他们来到白云阁的门前,靖荷碧宣有条不紊的指挥着丫鬟侍女们,忙前忙后,阳光洒在她的脸上,照得苍白的脸带着一丝红晕。
新娘被千呼万唤的请了出来,白云亭还那么小,很紧张,刘嬷嬷一直牵着她的手,在耳边小声的告诉她该干什么。
新郎和新娘牵着同一条红绳,从靖荷碧宣身边走过,新娘上了花轿,新郎上了马。
婚礼在皇太后的宫门前举行,皇太后穿的很精神,也很开心。
皇帝对白云亭更多的是不舍,竟也泪洒当场。
婚礼很快结束了,公主被送回了驸马府,赫连奕秋则被留下,面见皇帝了。
很快赫连奕秋就出了宫门,在宫门口,看到正在操持杂事的靖荷碧宣。
她的头发散落了下来,素白衣衫也不知被谁,蹭上了脏东西,不知为何,今天的她显得格外的狼狈。
她知道,他在身后看着她,所以她故意没有回头。
直到她听到,马蹄离开的哒哒声,才转过身,看着那道空旷的宫门。
再一次,再一次,你从我的身边离开了,这一次会是诀别吗?
半月后,赫连奕秋要带着白云亭,离开洛云回长谣了。
皇帝和太后举办了家宴,为他们践行,而不知为何,这场家宴也邀请了靖荷碧宣。
推杯换盏之间,满是尴尬的氛围。
很快家宴就结束了,皇帝命赫连奕秋送靖荷碧宣回府。
靖荷碧宣和白云亭,一同坐在金碧辉煌的马车里,而驾车的是赫连奕秋。
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到了洛云府门口,靖荷碧宣向公主辞了行,便准备进府。
却不料,在下一秒被人拉着了手,白云亭看到眼前的景象身份惊讶。
赫连奕秋看着白云亭,对她说:“公主,我有话想对靖荷小姐说,你,先上马车上等我吧!”
白云亭虽然小,但她自小生活在宫廷中,自然是懂得察言观色的,她知道这个场合不是自己该目睹的。
所以她什么也没有说,便转身上了马车。
谁都没有说话,虽然在此刻,有太多话想说,但是谁都没有开口。
他用力的拉过她,使劲的拥入自己的怀里。
而她,则是将头埋入他的怀里,默默感受,他能给她的最后的温暖。
他抱的很紧,甚至弄疼了她单薄的皮肉。
而她,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抬手去抱住她,只是等着,等着,等着这个男人的转身离开。
他松开了她,上了马车,随着“驾”的一声就消失在夜色中了。
她还是站在那里,仿佛还在他的怀里一般,泪水啪嗒,啪嗒的掉落在地上,每一声,都提醒着那个人的离开。
她进门骑上马就出了城,这次她没有去小屋而是去了山亭。
带着很多枯黄的萱草,和他,曾送她的所有东西。
在那山间,她将枯黄的萱草随风飘扬;
将他送她的笔,用力折断却不管被划伤的手;
将他送她的衣衫用力扯烂;
将他送她的胭脂扔下山崖。
她恨不得将自己扔下山崖,可是她不能,她不能抛下父亲不管的。
她朝着山间大喊:“赫连奕秋,今日是你的婚礼,也是你与我,这须臾数年过往的葬礼。”
她喊得很大声,很用力,几乎要把嗓子扯坏了。
不知道这话是喊给谁听的,也许是赫连奕秋,也许是她自己,也许,是那须臾数年的过往吧……
赫连奕秋和白云亭到长谣的时候,满朝文武,包括长谣的子民,都热切的欢迎了他们。
因为,在他们看来,白云亭的到来,就是长谣和洛云联盟的最好保障,其实事实也是如此。
白云亭接受了长谣太子妃的册封,搬入了赫连奕秋的寝宫,却不想这也是她一生不幸的开始。
这场盛世的婚礼,不过就是这三个人纠葛的开始,而他们在命运的棋盘里,退无可退,避无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