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聋了,还是走不动路了?”说罢,慕言看了看身边还呆呆站着的侍从们。
萧如瑟冷哼了一声,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慕言,强撑着才走到了桌子前。明明不信任自己,却不得不倚仗自己,这滋味不好受吧?一想到慕言吃瘪的样子,萧如瑟的心里竟然畅快了几分。
柳钰端来的笔墨不是自己用惯了的那套,萧如瑟在心里叹了口气,手刚刚碰上毛笔,慕言就开了口。
“去取承乾宫里的那套笔墨来。”几乎是下意识的举动,慕言一看到萧如瑟看着笔墨愣了神,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话就已经脱口而出,随即补了一句,柳钰的脸色才些微缓和了几分,“以免某人借笔墨用不惯之由偷懒。”
萧如瑟却根本懒得理旁边两人的亲昵互动,翻开一页便细细阅读了下去,也顾不得是不是自己用惯的笔,蘸了蘸墨,萧如瑟便开始写了起来。
因为右手还使不上劲,萧如瑟两手握着笔,尽可能快速地写着字。一进入工作状态的萧如瑟便好像旁若无人一般,身边的动静都听不到了。
反倒是柳钰一脸惊恐地盯着慕言手中几次被折断的朱笔。
咔——咔咔——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吗?以前非自己的笔墨不用,现在却可以这么将就,甚至两只手写字?呵,这么着急离开,是要去见那个野男人吗?
慕言越是这么想着,情绪就越是难以控制。一甩手,一下子把小案掀翻在地。
咣当几声巨响终于把萧如瑟拉回了神,一下子被打扰,萧如瑟受了惊吓,身子轻微的抖了一下,侧头看到是慕言闹出的动静,淡淡的瞥了一眼两人便回过了头,继续翻译。
等萧如瑟因为脖子太酸痛,终于停笔抬头时,周围早就没了人。
“什么时辰了?”萧如瑟习惯性地问了一句,可回答她的却是一片虚空。萧如瑟自嘲的摇了摇头,自从进了这冷宫,自己身边便一个服侍的人也没了。
萧如瑟搁下笔,小心的参差放着还未干透的书页,继而甩了甩手,舒展了一下身子。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桌上也不知是谁好心给点的灯。萧如瑟刚想进去休息一下,已经收拾干净的榻上却放了一个精致的木质餐盒。
“可是阿韵什么时候来过了?”萧如瑟低喃了一句,虽然没有胃口,却还是逼着自己打开餐盒吃了起来。
既然要离开,就得先养好身子。
在这冷宫中译经的日子倒是过的格外清闲,自从那日之后,这冷宫真的是冷了下来,除了不知道是谁定时送来的饭菜之外,便再也看不见其他人。
等到第四日,萧如瑟的经书也译的差不离了,等到整理到最后几页经书,萧如瑟的嘴角终于扬起了一抹发自内心的笑意。
终于,可以离开了。
料想之中的,萧如瑟刚把经书装订成册,浆糊还未干透,柳钰便巧笑嫣然地走了进来。
一进门,柳钰的目光便朝着刚译好的经书瞥去。
“送我离开。”
“姐姐可别着急啊,妹妹不过是来告诉姐姐一声,藩国使臣特意点了姐姐你去跳舞呢,皇上让姐姐准备准备,等下随本宫过去。”柳钰的措辞里夹枪带棒的,听的萧如瑟一阵厌恶。
难道自己是供人随意挑选的舞姬吗?
似乎是感受到了萧如瑟的排斥,柳钰伸手理了理并不乱的发丝,而后轻轻挑了挑眉毛,不自觉地笑了一声。
“皇上可是说了,若姐姐不去,就别想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