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霖执意不肯上来,也不肯让人帮忙,一连几个小时泡在冰冷的池水里。
天快黑了,助理花了些钱,请其他村民帮忙搭起了几盏电灯。
所幸这小池塘的水不是活动的,也不算大,赵天霖借了个塑料桶,把池水一桶桶地运走。
临近清晨,小池塘才见底,赵天霖的嘴唇都冻白了,手脚也累得没了力气,猛地一起身,差点摔倒。
“赵总!”一直紧张在旁看着的助理及时过来扶住,“您休息下吧。”
“不用。”赵天霖推开他,往依旧紧闭的大门看了眼,继续往池塘走。
这样近似自虐的行为能不能让爽回心转意,他没有一点把握。
只是这是他现在唯一想到能为她做的。
池塘那围了好些村民,都在八卦地打听这位帝都的有钱人怎么跑来他们这穷乡僻壤来捞鱼。
这两天陈爽都没有出门,屋里还有些吃的,她不想出去凑这个热闹,但是门外的动静还是一点不差地传到了她耳边。
知道赵天霖下水去找那枚戒指,知道他找了两天两夜还是没找到,人还在池塘里。
他是想赎罪?
陈爽躲在门后,透过门缝往外面看。
正好可以看到赵天霖。
单薄的衬衣已经被池水汗水打湿,贴在身上,一向清爽俊朗的脸上也沾上了点点黑泥水,眉毛皱得紧紧的,眼睛盯着淤泥。
“找到了!”突然间,赵天霖高声喊了句,右手高高举起。
陈爽也不自觉地把视线移向他的右手。
这时太阳正好,阳光洒下来,映出那一点点亮。
是戒指反射出的银光。
陈爽突然觉得眼睛有点湿湿的,用手背随意擦了擦眼,慌忙地走开。
还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
“爽,戒指找到了!”
陈爽靠在门上,隔着薄薄的一扇木门,她好像都能听到赵天霖的呼吸声。
好累,心底涌上一股倦意,是一种无力感。
这两天里,赵天霖不好过,她也是。
大家各走各路再无瓜葛,这样不好吗?为什么要来惹她?
就当她死了不好吗?
陈爽自暴自弃地猛地拉开门,一把从赵天霖手上抢走戒指。
“你扔吧,无论你扔到哪里我都会把找回来。戒指是这样,你也是这样。”不等她下一步动作,赵天霖径直说,身上忽冷忽热,泡在池塘里几天,腿像没了知觉一般,软得像面条,要不是硬撑着一口气,估计这会他直接倒下了。
陈爽无力地放下手,“你这是算什么?我们做了十几年的朋友,三年的夫妻,你都不爱我,觉得我死了,然后才后知后觉发现爱着我,然后再死皮赖脸求我原谅复合?赵天霖,你是无聊过头想玩这些狗血游戏吗?”
乍然听到她的声音,赵天霖突然有股落泪的冲动。
曾经以为这辈子只能在回忆里度过,现在人活生生就站在面前,就算是骂他,他也是开心的。
赵天霖抬头抹了下眼睛,从衣服里扯出那条项链,指着上面那枚钻石,“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陈爽顺着他的话低头看了眼,很小,很普通的一枚钻石,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原因让他贴身戴着。
“我以为你死了,然后把尸体烧了弄成钻石,就是它。”赵天霖把它解下来,递到陈爽面前,“我把它当成你,天天对着它说话,所有人都把我当成疯子,就连奶奶现在都不敢跟我说话。你从医院逃走的那天,林皎皎说你疯了要把你送去精神病院,爽,你看看我,现在疯的是我,我是为你疯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