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整个军营都沸腾了,所有将士一边安营扎寨,一边唾沫横飞。
传言,他们军营出了一个奇才,姓二名狗子,扎营当日,冲进主帅帐篷对楚大将军意图不愧,幸亏程将军及时赶到,保住了楚将军的清白之身。
自那一日,程将军每逢醉酒,都要拉个人吹嘘,先打一个酒嗝儿,继而酝酿出一脸的怀念:“你们是不知道啊,那一年,我手持金龙偃月刀,脚踏白龙马,将那厮斩于马下,那厮身长八尺,目若铜铃杀气腾腾,若非我及时赶到——嗝!楚将军,性命难保喔!”
“屁的性命难保?”也有人插话:“那可是好事儿。”
“咦——也不知那个是上头那个咯?”
所以每一次程将军醉酒,都会被楚大将军抽几鞭子,程大将军每一次挨鞭子之后都会抱着酒坛子痛苦,想爹,想二弟,想三弟,为啥只有他一个人被丢到军营来了?
而二狗子,从来没挨过罚,身为楚大将军的亲卫,二狗子活的很潇洒。
但二狗子是一个好狗子,从不狗仗人势,她努力当一个好兵,想要融入这个军营,但是总有人找茬。
比如,她吃饭的时候给她少盛饭,训练的时候故意撞她,二狗子很难过,认为所有人都对她不友善。
所以,二狗子趁着天黑,把找过她茬的人挨个儿揍了一遍,那天晚上,军营闹得鸡飞狗跳,各个将军都来领手下的人,挨个儿带回去罚,楚淮黑着脸带走了二狗子,把二狗子丢到了门口守夜。
二狗子就乖乖在门口守夜,守到一半打了瞌睡,就地就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二狗子是在将军的帐篷里醒的。
第三天,二狗子是睡在了将军的帐篷里的。
第四天,巡夜的士兵说将军的帐篷里传来了不可描述的声音。
第五天,二狗子成了狗生赢家,吃饭没人抢了,训练没人怼了,二狗子觉得自己所向睥睨,于是和程大小将军挑战了一把。
程将军把二狗子从马上扔下来砸在地上,一整套蒙古摔跤摔得二狗子头晕眼花。
“狗子。”程将军就地直接坐在二狗子身上,二三百斤的体重压得二狗子起不来,想还手,打不着。
“听哥一句劝。”程将军语重心长:“我们将军长得是好看,但你也是个男人啊,我看你身手不错,不如跟了我,离将军远点,我保你升官。”
二狗子打不过人就恶心人,乌漆嘛黑的小脸儿一个媚眼扫过去:“将军活儿好。”
程大恍然大悟:“原来将军是上头那个!这——失敬失敬。”
程大跳起来,拽着狗子起来:“照这么说,我得叫你声“嫂子”?”
二狗给人捧得晕乎乎的,但还知道腼腆:“不太好吧,你比我大。”
“那弟妹?”程大仿佛明悟了什么:“狗弟妹!”
横空一脚,程二叫楚淮踹出去,二狗子乖乖跟在楚淮屁股后面走,进了帐篷,熟稔的认错:“他非要叫的,我推辞过的。”
楚淮黑着脸,坐到桌子前,一言不发。
二狗子就凑过去摇尾巴:“汪汪!”
楚淮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干嘛这么凶啦?”桃花继续蹭他肩膀:“人家跟那个傻大个儿玩儿呢。”
老程家三个儿子,这回就出来一个程大,因为这一次东征,几个老将军没去多少,只有两个来镇场子,反而来了不少年轻将军,算是老将军们撒手,给新起的犊子们磨练,但程三失去了初恋情人黑泥鳅,又拒绝娶侍郎家的女儿,被他爹打的下不来床,程二跟着个南山王满南国跑,程将军拎着打狗棍满南国撵,也就一个程大能抬出来撑门面了。
“以后莫要戏弄他。”楚淮抬手攥着桃花的手掌,叹息一声:“程将军确实一心为国。”
不过两天时间,军营扎寨,刺探敌我双方地形底细,他才疏忽了这么一两天,桃花就跟长了翅膀的猴似得飞遍了,整个军营没一个不认识她的!
楚淮最开始是要把人送走的,但一直没想到好想法,眼下桃花这样一时半会也送不走,他只能勒令:“日后不准出帐篷,万不能被人发现女儿身。”
少惹事儿!
桃花眨眨眼:“我是二狗子,男人,他们都说咱俩打架,我是上头的那个。”总之是很厉害的意思!
楚淮冷冷的扫过视线来,桃花怂了:“那我就不出去了。”
待到楚淮走了,桃花又往帐篷口凑,刚凑到一半儿,外头的人道:“二狗兄,将军不让你出去,你别为难兄弟。”
二狗就乖乖的滚回去,在榻上滚了两圈,想,楚淮不管怎么说也是将军,胡闹了两天是因为没有开战,日后若是开战了……
输了赢了都没什么太大关系吧?反正,她是为了那个人而来的啊,桃花想着,在床上滚了两圈,笑眯眯的捏了捏自己的脸:“二狗子,弟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