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帐外一片寂静,唯独程大醒了酒,打了两个酒嗝儿,继而呆呆的吐出一句:“那我这兄弟可怎么办才好?”
说着,程大便往帐子里去,去了便再也没有出来过。
胡将军快步走了,几个兵也不敢触楚淮的霉头,唯独看戏的小兵兴奋的眉头直跳:“那姑娘她一日在酒肆送点心,然后被您拉着滚了床榻,您给了五十两金子了事儿,但她回了家变觉着浑身不舒坦,后来请了大夫和稳婆来看,都说要有身子了哪!”
话音未落,楚淮便已经大跨步的直冲了出去。
一路冲到辕门口,果真瞧见个姑娘在哪儿跪着,凄凄惨惨的,旁边还站着个钱掌柜,钱掌柜似乎是在劝那个姑娘,又是跺脚又是叹气:“你一个姑娘家,闹这个多难看呀,人家可是京城来的大官儿,看不上你的!”
“我不管我不管!”那姑娘跪地直哭:“他要了我这身子,我都不干净了,日后也嫁不得人了,若是又有了孩子,我可怎么活?贵人若是不要我,我直撞了这辕门口死了得了!”
楚淮前脚到,正好听到这一句。
若说楚淮这性子,也便只有看着是个好说话的了,实际上毒得很,看着谁都不会偏让着,但你也别想占他的好,你若是想卖弄苦情那更是挑错了人,估摸着便是死在他前头他都不会多瞧一眼的。
当日那事虽说发生的不明不白,但也确实是姑娘吃亏,楚淮不问缘由不查根本,甚至连他们到底有没有生什么事儿都不管,给了银子就算了事,不管那姑娘怎的想,这事儿在楚淮那里便是了了。
已经了了的事儿还来跟他添堵,那便休怪他辣手摧花。
“既如此。”楚淮自辕门内而出,居高临下的瞧着那姑娘,抬手一指辕门:“姑娘请。”
姑娘愣了,哭唧唧的抬头,双眼还是红的,瞧着倒是清秀的人,柔柔弱弱的花儿一样,听到楚淮这话有些愣神,没想到这公子竟不按套路出牌,姑娘瞧了那辕门一眼,一咬牙,竟是生生便往上撞。
眼瞅着要撞上了,旁边的人儿依旧毫无动静,别说是楚淮了,便是那些士兵们都是眼都不眨一下的。
不管怎的说都是刀山火海滚出来的,就这撞个辕门也就能吓吓那些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
“哎呦哎呦。”幸亏钱掌柜上去给人拉了回来,一边拉,钱掌柜一边跟楚淮道:“楚将军莫怪,这丫头是我一侄女儿,心眼儿死,便是听不懂话,您不必放在心上。”
那姑娘便一直哭,一副“以死明志”的模样。
楚淮蹙眉,耐着性子讲道理:“银子我已经给了,若再闹下去,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钱掌柜怂了,抓着那姑娘的手都松了几分,他是个商人,看人脸色吃饭的,楚淮现在的模样,和那一日站在台上的模样是一样的,看着波澜不惊,但转手就捅死个人啊!
“我不管,我不管!”那姑娘直扑上来,从旁边士兵的刀鞘里拽出把刀来横脖子上:“你今日不要我,那我便死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