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时候,桃花一脚踢开了酒肆的门。
这一下动静大了,些许清醒的兵将望过去就看见桃花一身盔甲上沾着血,眉眼发冷目光咄咄,和众人对视上的时候,竟是带着七分怒意。
胡将军当时在底下心不在焉的坐着,听见动静可是吓了一大跳,瞧见桃花又是惊得手里的碗都掉在了地上,可怜他一个将军,竟是一惊一乍的,心虚的很。
“楚淮何在?”桃花拎着金环大刀,直逼着问:“你们又为何在此饮酒?”
“二狗子!”
兴许是做了亏心事,胡将军声音都很轻:“你做什么?咱们士兵不过是喝了些酒,明日便回去了。”
“我做什么?”桃花骤然拔高了音量:“军营一共六千人,你们带了两千人出去,一直到现在都未归,你们可知军营遇了袭?”
遇了袭这三字如同当头棒喝,砸的胡将军晕头转向,胡将军醒了酒,上下打量桃花一眼,发现桃花身上满是大大小小的伤痕,虽不致命但也叫人瞧着心慌慌,胡将军一向爱民如子,一听到这话,也顾不上自己哪一点龌龊的阴谋诡计了,站都站不稳,拿着刀就往要回营地。
他临走前一边整治士兵,一边问桃花:“来的算是什么人?”
瞧见胡将军这么急,桃花也不逼着他说了,方才她也是恼火才会那般咄咄逼人:“据说是突厥人,也就一千多人,但来势凶猛,我们措手不及,伤了很多兄弟,待到他们去了,我变来找你们。”
胡将军的脸色又歉意又自责又恼火,匆匆的整治好了军队,转头就急吼吼的往军营赶过去,一边赶一边骂:“妈了个巴子的敢掏我的老营,突厥人?老子把你们屎都打出来!”
瞧见人走了,桃花也倦的往座上一座,今儿她从河边沐浴回营便没瞧见楚淮,等了许久没等到人,反倒等到了那群突厥人,打了个昏天黑地,她才得空过来找这帮人,本是担心他们遭了埋伏什么的,结果一找过来,这帮人在这儿喝酒!
越想越气,桃花坐在凳子上直拍了两下胸口,恰好就酒肆老板娘喜笑颜开的从后厨进来,瞧见个兵坐在凳子上,忙问:“这位小哥,可要吃点什么了?”
今晚上她可不少挣呢,比一年挣得都多,哪位少年将军可真是气派呢,给了好多银子。
“不吃了。”桃花揉了揉胸口,想起了什么似得,问:“楚将军呢?”
“将军?楼上呢!”老板娘直捂着嘴咯咯笑:“不过这时候,小哥儿可别上去。”
“怎的呢?”桃花有气无力地挺起身子,脚步也慢吞吞的:“这楚淮的地界儿,还没有爷去不成的呢。”
老板娘今儿得了银子了,高兴地嘴里没把门的,直笑:“这春宵苦短,叫人打扰了可是要——”
“说什么呢?”后头钱掌柜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满头冷汗的拽着老板娘的胳膊:“瞎说啥不着调的呢?”
老板娘这才自知失言,笑了笑便往后走。
桃花怔怔的在楼上失神片刻,抽身便往楼上走,钱掌柜“哎呦哎呦”的跟了几步,直扯着嗓子嚷嚷:“二狗子,狗子兄是要去哪儿?”
桃花回头就是一脚,直蹬的钱掌柜跌到地底下爬不起来,自己一个抽身三两下顺着台阶飞到上头,楼上也没几个包厢,桃花听着声追过去,一脚蹬开了门,往里一瞅,顿时血都往脑袋上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