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时候,彭城罕见的燃了万家灯火,军营今日进城的两千个兵破例在彭城西街的酒肆吃了酒菜。
期间,钱掌柜多次过来跟胡将军套近乎。
“胡将军,今日咱们干得漂亮啊。”钱掌柜是个生意人,几句话就和士兵们打成一片,先是送了很多粮食棉衣,后又抬了米酒来,直勾着胡将军的脖子:“米酒不算酒。”
胡将军舔了舔嘴唇,没忍住,跟着拿了一碗。
钱掌柜就跟着嗤嗤的笑,笑着又叹息起来:“今日真是痛快呀,楚将军虽年少,但杀伐果决,果真是一代英杰,日后怕是登王拜相,不在话下。”
胡将军许多日子不沾酒了,心里痒得很,连着喝了几大口米酒才吐出口气来,也跟着叹气:“是啊,不似一般少年郎娇气,有勇有谋,今日之事我都自叹不如,这孩子本应是楚家的明日的,但可惜了……”
“怎的可惜?”钱掌柜眼眸发亮,他可是一步跨上了这船的,日后都要靠着楚淮活着呢,什么都得打听好了。
“就是……”胡将军欲言又止,这些日子他是打心眼里服这个比自己还小了十几岁的小子,但越是服气,他就越是觉着可惜:“好好的一个儿郎,怎的就闹这样的幺蛾子呢!”
“胡将军可是说?”钱掌柜比划了两下,压了声线:“那个二狗子?”
那楚将军对那二狗子确实是不像话,若是拿着玩玩也便罢了,但瞧着楚将军那个样子,怎么看都叫人担心。
“是哎。”胡将军吐了一口气出来,又吞了一大口酒,觉着热气儿都往上窜,也就打开了话匣子:“可叫我们这群老家伙担心坏了。”
“小的倒是有个法子。”钱掌柜的眼睛转了两圈,心生一计,凑到胡将军旁边来直说了好一会儿。
胡将军听了半天,脸都憋红了,望着钱掌柜充满了期待的眼眸竟吐不出什么话来,半天只逼出一声“龌龊”来,骂完了自己又觉得不够味儿,他将碗“砰”的一下摔在桌子上:“去你个狗娘养的,这活儿难不难看?这以后本将军脸面何存?”
钱掌柜也不急,只是“哎”了一声,拍了拍胡将军的胳膊:“为了楚将军日后的子嗣,你我遭受这一点儿委屈算得了什么?”
这话说的好生漂亮,胡将军络腮胡子跟着一个劲儿的动,他又是当真看不上那二狗子,犹豫良久,故作潇洒的摆手:“我不管这些事,你直管着自己安排便是。”
“哎,是,是。”钱掌柜笑的见牙不见眼:“还请胡将军帮着给楚将军多喝两杯才方便。”
胡将军端着米酒,脸上抽了一会儿,好容易给自己找了个说辞:“本将军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这些酒自当是与将军一道品尝。”
说着,晃晃悠悠的去了楼上——楚淮在楼上的意见客房上待着,并未与士兵们一道儿吃饭。
眼瞧着胡将军上了楼,钱掌柜抽身就回去忙活,要说这钱掌柜也是个妙人儿,今儿坐在这就酒楼里的足足有两千个兵,因的酒楼不够大,还包了外头的露天的地方,桌椅板凳全是钱掌柜一人张罗的,酒楼食材不够也是钱掌柜一人包圆的,硬是将所有人都伺候的面面俱到。
若是旁边有个人抱怨一句菜不够咸,一会儿钱掌柜就送过来一叠咸菜来,直笑的那个说话的士兵羞红了脸,一晚上时间,钱掌柜如同一个飞舞的交际花儿,四周的士兵都就这米酒唱着南淮的小调儿,浑然没瞧见不知何时,钱掌柜带着一个姑娘进了酒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