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城东街街口,楚淮一路骑着高头大马过来,旁边家家户户都跟着关了门窗,胆小的百姓缩着,胆大的出来看热闹,其中以钱掌柜为首,跟着楚淮的马走。
在楚淮的身后还赶着一辆囚车,囚车上放着一个状若肥猪的胖子,那胖子身上还站着秽物,兴许也是被折腾了一晚上,此刻只能抬起眼眸在四周扫,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彭城的风又刮了起来,热浪裹夹着黄沙,那队人马走近了些,四周的百姓便议论纷纷,有的还要装一把大,唾沫横飞的说什么,但等那肃杀的队伍走近了,百姓们又都闭了嘴,四周鸦雀无声。
在东街的路口是一片戏台子,以前彭城鼎盛的时候,这里日日都有戏班子在唱,但现在早已荒废了,胡将军直接将人扔到了台子上,一手拍了拍手里的刀,手指头握紧了些,向后退了些许。
便瞧见楚淮站在那肥猪身前,一脚踢在他心口处,冷声喝道:“王姓商贾,且将你所做之事速速道来!”
那肥猪怕的浑身的肉都跟着颤,黄豆大的眼儿在四周看了一圈又一圈,却看不到能救自己的人,兴许是知道大势已去了,也便不再咬牙硬撑,而是颤抖着吸了一口气,道:“前些日子被糟蹋的那姑娘,并非是军营的兵将所为,而是小的一时兴起给糟蹋了,又怕被怪罪到自己头上,便拉了军营的兵将来挡灾。”
一边说,那肥猪一边跟着叩头,脑袋砸在地上砰砰响,像是在赎罪似得。
这肥猪承认的太快了,楚淮的话还有点没说完,他顿了两秒,有些感叹,虽说这人的事儿办的不地道,但是却是嘴咬的紧,死也不肯供出来王刺史。
楚淮想这些时候不过几秒的光景,下头的人却疯了似得冲上来许多,先是苦主的爹,一个老头子,那老头子疯了似得拿着自己的二胡去敲那肥猪的头,后又是几个莺莺燕燕的女人,扑上来在那肥猪身前挡着,一声声“老爷”“老爷”叫的人心碎。
楚淮蹙眉,抬脚将这群人一个个儿踹下台去,一脚又将那肥猪的身子蹬起来,直踩着他心口,道:“王姓商贾,莫想着把所有的事儿都落在自己一人身上,还掺和进来的人有哪些?”
肥猪浑身发颤,眼眸看向那些妻妾,目露不舍。
“我应你一句,今日之后,你那些妻妾我将送往京城,自此好吃好喝的供着,直到老死。”楚淮盯着他,发觉这人虽是好色了些,但也算是有些情谊,有缺点拿捏的人最是方便,楚淮脚下又用力了些:“否则,我便株了你全家。”
肥猪身上的肉一直在颤,他听了这话,直抬头去看楚淮,因为被绑着,动作分外艰难,他只能瞧见楚淮逆光的下巴。
这人那里是好拿捏的牛羊?分明是吃人的犲豹。
肥猪闭了眼,绝望的从嘴里吐出了一个又一个名字,但也都是一些小官和商贾的名字,断不敢招惹更多人。
四周的人群越发哗然,从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的悲愤,一个个儿的仿佛亲自参与进去了似得。
楚淮抬起下巴,目光从人群之中掠过,最终定在胡将军身上:“方才说的那些人,便都斩了吧。”
将军一字落浮沉!
士兵骑着马挨家挨户的抓了人,马蹄铮铮,杀气腾腾。
后听了消息的王刺史匆匆赶来,他犹豫几番之后最终被“楚淮抓了十几个人”这一消息刺激的冲了出来,但他刚冲出来,尚且没来得及喊一声“楚将军刀下留人”时,便见楚淮亲自举起了手中的楚家枪。
楚枪染血猿哀鸣。
王刺史眼睁睁的看着十几颗大好头颅飞上了天,血雾喷的满天皆是,众人都闭了眼,唯独楚淮站在那里,目光清冷的直逼过来,仿佛直逼到王高的心里去。
王高腿一软,心知这一仗,他输了,楚淮这二字,日后便是彭城的天。
自此,彭城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