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地,白清欢觉着有人翻动她的身子,她的伤口都跟着撕裂了,疼得很,原本模模糊糊的意识也跟着疼的清醒过来。
她便听见有一婆子在讲话:“这位军哥儿,旁的不说,这姑娘的身子倒是真的破了,也就这几天的事儿,我们就是吃这行饭的,说得准的。”
然后还有一男声再说:“这姑娘的伤也给包扎了,无碍的,看着吓人但也没伤到什么,不过是个大点的伤口罢了,几日便养好了,小将军不必担心。”
将军,是楚淮么?
白清欢强迫着自己睁开眼望过去,果然见到一个清俊的影子,但是多看两眼她便意识到不对劲,那人坐在不远处的凳子上,姿态大气眉眼发冷,身上透着一股子要杀人的劲儿,就像是那土匪似得,一个不对劲就砍了你脑袋。
再多看两眼……等等,这不是那天一脚踢开门的那个士兵吗!就是楚淮的哪一位“男宠”!
白清欢一个激灵便要坐起来,但扯到了伤口,疼得她呲牙咧嘴的,但又要撑着身子去看着那边的那人,本来想好了的词儿都堵到喉咙里,但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学了这么多年礼义廉耻,现在什么都不顾去爬上一个男人的床已经够羞耻了,现在又要跟另一个男人去抢男人?
白清欢觉得有点难以启齿,但又必须启齿,那一日,她见过楚淮对这个男人是如何在意的,其实她压根就没碰到楚淮的边儿,不过是在床底下滚了一圈而已,楚淮太敏感了,她稍微接近一下,楚淮都会有几分清醒,她不敢碰,所以只能做出来一副样子来。
但她这身子,却是结结实实的破了,谁破的?她自己破的,她乔装去勾栏里买了女人用的玩意儿,然后自己给自己破了,时候还将东西都给烧了,为的,便是傍上楚淮。
路走到这里,已经没有回头的可能了。
“谢过这位将军出手相救。”白清欢睁着一双无辜的眼望过来:“将军好人有好报的。”
桃花大马金刀的坐在凳子上,看着床上依偎着的女人便觉得心烦。
要炸了的那种烦,她无数次都想抽刀过去,又忍住了这样的念头,她不是没见过人死,只是这女人没什么罪过,看着又是那种大家闺秀,不说别的,便是给自己一刀去死的模样都够渗人的,同是女人,桃花多少能理解她一些。
理智占据上风,但心情始终作乱,桃花的手随便扒拉了一下旁边的茶杯,心里乱成一团。
楚淮自昨夜起,便没来瞧过她了,她救了这女人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军营,但楚淮一直没来瞧过她。
桃花觉得心里头疼啊,跟有人拿着刀剜她一样疼,做错事的那个人不是她,但难过的那个人为什么要是她?
兴许是想的多了,竟是红了眼眶,桃花起身拎起大刀便往外走,只丢下一句“你歇着吧”。
白清欢瞧着那小哥儿红着眼走了,没得想象之中的任何狂风暴雨,她心里反倒真的不安了起来,但转瞬间又安定了。
红尘滚滚弱肉强食,两个男子本便不长久,她算是……做了个好事吧?
但不管怎样,这军营她算是扎下根儿来了,只要过了今晚,那……
“你哪儿来的?”外头突然进来了个醉了的汉子,瞧了一眼床上的人,顿时横眉竖眼:“这床是我的,除了我兄弟谁都不能躺,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