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霖之在车里度过了婚前的最后一晚。
他刚刚启动车,就看见慕妄希挽着楚东南的胳膊在医院出来。她身着白色长裙,笔直的长腿若隐若现,头发利索的盘起,微微低头掉下一缕碎发。
楚东南穿了一身宝蓝色的西装搭配她的裙子,他替慕妄希将碎发掖在脑后。慕妄希微微抬头,冲他笑的委婉。
修霖之看着他们两个,好像还能想到几天前慕妄希哭的让他心疼。他自嘲的笑了,他还是输了。
修霖之启动了车走了。
慕妄希一边笑,眼泪却也跟着一起流了下来“楚东南,霖之他今天要结婚了呢。”楚东南摸摸头语言的安慰她。
慕妄希和楚东南一起来的,慕妄希挽着他的胳膊,修霖之盯着他们来的方向,她发觉,冲着修霖之笑了笑。
结婚流程已经走过很多遍了,修霖之不走心的回应着宣誓“是的,我愿意。”他在人群中搜索着慕妄希去处,与楚东南一起,45号桌。
全是人群与媒体,底下声音嘈杂。可是修霖之感觉一切都化为乌有,世界只剩下慕妄希与楚东南。她低头露出洁白的脖颈,楚东南在旁边冲他温柔的笑。
流程已经全部走完,新郎带着新娘敬酒。可是慕妄希等不到了,她央求楚东南,“我们现在去吧。”
慕妄希穿的漂亮,莲花移步,挽着楚东南缓缓的向修霖之走去。
铃原爱挎着修霖之的胳膊,看着慕妄希好似在炫耀“希姐姐……”慕妄希走近,没有理她,用她的酒杯轻轻碰了一下修霖之的酒杯:“修先生,我祝你结婚快乐。”她干了这杯酒,呛的咳嗽,修霖之皱眉头看着她。
修霖之点点头,喝光了酒杯的酒。慕妄希好像喝多了,眼神里闪着些许醉意,“修先生,替我向你妻子问好,可是,我想请问,我是谁?”
修霖之看着楚东南臂弯出她那洁白的手臂,心里不是滋味“慕小姐,当然是,算是发泄工具吧。”他搂过铃原爱纤细的腰肢,唇落在她的脸上“这是我妻子,……”铃原爱高高的抬起头。
慕妄希摔下酒杯,与红毯接触发出沉闷的声音,“修霖之,我祝你一辈子得不到你所爱之人。”她红着眼,慢慢退去。
楚东南连忙出去追。
修霖之盯着他们俩的背影。慕妄希,你说对了,我一辈子都得不到你了。
出了酒店,慕妄希摆脱了楚东南,她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脑海里全是修霖之的话。
他们要结婚了,结婚了……
慕妄希满脑子里只剩下这几个字。她失魂落魄地走着,转眼来到一个红灯路口。
5、4、3、2、1……红灯时间到,绿灯亮起。慕妄希随着人流走过马路,脑袋有些眩晕,仿佛突然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为什么会自己行走在孤单的人世。
往昔的记忆就像上帝摧毁你时的武器,必要的时候残忍地从你的身体剥离,让它变得陌生而具有杀伤性。
慕妄希突然停下,不知道往哪里走。这时候,绿灯倒数秒数渐渐减少,红灯亮了,人行道上只剩下慕妄希一个人。
一辆小轿车似乎早就等得没了耐性,等绿灯一辆起,就疾驰了过来。暴躁的车主似乎料定慕妄希会来得及闪开,根本没有停下的打算。
眨眼间,车子已经开到了慕妄希的身前,下一秒就会撞到她。慕妄希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失魂落魄地站在路中间。
这时身后一道猛力突然把慕妄希往前推,一下子推到了路边,两人一起撞到路边的电线杆上。那辆小车疾驰而过,它的身后跟着一队的车流,马路被车子占领。
慕妄希猛的回过神来,她转头一看,只看见楚东南捂着手臂,鲜血从他的手上流下来。是楚东南救了她。
她突然忍不住,哇地一声扑到楚东南身上大哭了起来。仿佛重新被拉回人间一样。
楚东南无奈地看着慕妄希不停地流着眼泪,小心地避开手上的伤口,将她揽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背。
两人就这样站在路边,慕妄希哭得停不下来,积攒多年的委屈像河流一样奔腾着想要咆哮。她想起了姜善秋的逼迫,想起了修霖之对她的误会,还有他和铃原爱两人的婚约……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她,不要再心存幻想了。
过了许久,慕妄希的眼泪沾湿了楚东南半边肩膀,她才渐渐止住了哭泣。她抬起头不好意思地看着楚东南,哽咽地道谢:“谢谢你刚才救了我,你的衣服……”
楚东南无奈地笑了:“我刚才救了你一条命诶,你只看到衣服吗?拜托慕小姐看看我的手,受伤了,正流着血呢。”他故意转移她的注意力,不希望慕妄希再想起那些悲伤。哭过后的慕妄希心情好了一些,哽咽着道歉的样子像极了委屈的孩子。嗯,非常……可爱。
看到楚东南嘴角的笑意,慕妄希瞪了他一眼,随后从包包里拿出纸巾为他擦拭伤口旁边的血。同时将衬衫的下摆撕下一块布来,一圈一圈地缠绕着楚东南的伤口。
“嗯,这块布我可要好好保存,你从来没有对我这么好过呢。”楚东南看着慕妄希不正经地笑,完全看不出他刚才拼命跑到路中间救她的样子。
楚东南担心慕妄希,就开着车子跟在她的后面慢慢行驶着,本来看她随着人流过马路的样子挺正常的,谁知道她在绿灯将过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连对面的小车快要撞上她了都不知道。那一刻他吓得魂飞魄散,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冲到慕妄希身边的。
想到这里,他有些生气,冷着脸问慕妄希:“你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是吗?真是出息了,我从来没想过你和那些为了爱情要死要活的女人是一样的。慕妄希,我鄙视你。”
慕妄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说不出话来。怎么反驳呢,说自己一时不小心才站在马路中间?还是说她对修霖之一点都不在乎?怎么可能呢,这些借口连自己都骗不过,怎么可能骗过楚东南。
“我,我很没用。你的确看错我了。”最后,慕妄希轻声认错,自己确实有点窝囊。
楚东南看着她窝囊的样子更是生气了。拉着她的手来到路边,打车去了医院。
一路上,慕妄希乖乖地坐在后座,害怕楚东南生气会扯到伤口,现在看来,手臂上的那道伤口真的有点深。想起自己没有第一时间为楚东南包扎,还扯着他的手哭了那么久,慕妄希就觉得羞愧无比。
“那个……你还疼吗?”她小心翼翼地问着,虽然知道问了也白问,怎么可能不疼呢。
楚东南没有理她,坐在后座催司机开快点儿。害得慕妄希的愧疚感更甚,以为楚东南是疼得受不了才一直催促司机。
楚东南黑着一张脸,他要是知道慕妄希这样想他,可能会气得伤口直接炸裂。其实他是在气慕妄希为了修霖之变得这么窝囊,这么没有自我。这不是他第一次在病房里为她心动的慕妄希。他恨不得马上点醒她。
到了医院之后,楚东南拉着慕妄希来到林医生的会诊室。林医生是慕妄希的主治医生,同时也是楚东南的主治医生,可以说和两个人都很熟悉。
林医生并不在自己的会诊室,值班的小护士看着楚东南羞羞答答地说林医生去巡查病房了。楚东南对小护士微笑了一下,说了句:“正好。”就把她推出门外,顺便把房门关上了。
慕妄希诧异地看着楚东南的动作,“你这是干嘛呢?你不等林医生来了?”她看着楚东南因为关门的动作扯到了伤口,心里着急了起来,她想要起身去找林医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