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臣妾就先谢过皇上了。”俞九离轻笑道，“俞家没落，臣妾本想孤寂一人终老，可不想如今也有了依靠。”
男人牵起她的手，像老夫老妻一样，拥着俞九离。
“与朕在一块，离儿可曾开心？”
俞九离颔首：“嗯。”
她的笑，却不似那般耀眼，却也能晃了南宫晋的眼眸。
“乖，好好养着，朕晚些时候再来看你。”南宫晋出声，他恋恋不舍地看向俞九离。
而就在南宫晋离开之后，榻上的女人哭成了泪人，她再也忍不住了，俞九离的手，落在肚子上。
这个孩子，注定要不得。
“对不起，孩子，是娘的错。”她低低地出声，心底撕裂开来的疼痛。
她哭得很小心，可不巧那抹身影进来，俞九离对上苏秦那双天真的眼眸，她敛了情愫。
“阿秦什么时候回来的？”俞九离招招手，逆光站立的苏秦，却是与早前不一般，他瞧着倒是长大了不少，尤其是眉宇之间那股子英气。
俞九离从未想过还能再见阿秦，这便是上天给她的机会。
“不哭，不哭好吗？”苏秦笨拙地出声，却是不敢离俞九离太近。
她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哽咽着道：“好，我答应阿秦不哭的，就不会哭。”
“他对你不好吗？”苏秦柔声，“他要是敢欺负你，我帮你揍他。”
“不要胡来。”俞九离沉声，她伸手朝着苏秦那儿招了一下，“阿秦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因着浮欢散的缘故，苏秦的脑子已经有些不好使了，他已经彻底被苏韵儿毁了。
那样一个翩翩少年，就这样被毁了。
她怎么可能不恨。
苏秦怯懦地后退一步，他摇头：“阿秦身上脏。”
“不脏，乖，过来。”俞九离抑制住浑身的激动，她柔声，“我是你棠儿姐的好朋友。”
苏秦犹豫再三，还是往俞九离那儿迈了一步。
他伸手，略微有些颤抖的手，抹去俞九离脸上的泪水。
苏秦忽而抖了一下，他忽而蹲下身子，呜咽地哭了起来：“阿姐……是你吗？”
那一瞬间，俞九离僵在原地，她嘴角的笑容慢慢凝聚：“阿秦想你阿姐了？明儿我带你去见她。”
苏秦的面色很难看，一直喃喃着“阿姐没了，阿姐没了……”
俞九离深呼吸一口气，掌心里全是冷汗。
她不知道苏秦这句话是真的认出她了，还是在试探，或许是惺惺相惜，血脉之中流淌的感应。
俞九离将毯子盖在身上，可依旧挡不住浑身的冰冷，她的额间在冒冷汗。
她的身体瑟瑟发抖，宫门外一道身影闪了进来。
喜鹊走得很快，她轻声道：“娘娘，您这是……”
喜鹊吓得捂着嘴巴，眼前这个白发苍苍，满脸失了血色的人，哪里还是之前风情万种，倾国倾城的俞九离。
她哆嗦着手，慢慢抚摸她的脸。
俞九离指着柜子那儿：“喜鹊，把那个青花瓶子递过来。”
九王爷请番僧替她作法，将她的命救活，可那药有副作用，毒发的时候墨发成青丝，容颜迅速苍老，变得很是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