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连她自己都不太了解自己的成绩,可他就有本事知道,她的成绩上A大只高不低。
大学第一次的遇见,依然是他故意的主动,可是她却在看他的那一瞬间,转身就走另一条路,她以为他毫不在意。
她总是自以为是。
第二次,她依然。
第三次,他按照她的课表却没遇见她。
他懊恼,原来她是铁了心不愿再搭理他,他的柔弱的小姑娘是这么执着的倔强。
他的高傲的自尊,突然作祟,他有这么差么?
她不愿意理他,他就逼她理他,她喜欢低调,他就偏要她高调。
他在宿舍楼下等她,送多的夸张的花给她。
她在食堂吃饭,他偏偏要坐在她对面,不管她的舍友。
周末的时候总是开着车在宿舍楼下等她。
她成功的成为学校女生的嫉妒对象,她平静的生活被他打乱。
他果真逼迫她在一天晚上下楼冲到他面前,还没说话就开始哭,他不知道她对他第一个表情就是哭,心一下子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
她不说话只是哭,他身形微颤,终是一声叹息,硬是把她抱在怀里,不顾她的挣扎,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的说,“对不起”。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说着对不起,为他的小心眼道歉,为他的见鬼的高傲道歉,为他让她哭道歉,为他的别扭不愿低头道歉。
总之在这场无声似冷战的战役里他输了,一次输,次次输。
一生都是输,可是,他也该累了,从此以后的日子,没有她,也再没有他的输赢。
叶怀辰扔了手里忽闪忽闪的烟,似乎是他决心的放弃。
颀长的身影在深夜里悄然隐在黑暗里。
明日,便是新的一天。
***
远在地球另一边的施静楠,睡的极其不安稳,梦见他决然远去的身影,梦中已流泪不止。
第二日就严重感冒,沉睡不醒。
她似乎不愿意醒来,不愿面对一个人在异国他乡。
可是医生却告诉他,她在追逐一个人,忘了回来的路。
闻声,苌之宇猛然震住,他是否做错了,不该怕任云的威胁在叶怀辰需要施静楠的时候带走她?
他听到她病中的呓语,“我没说不要你打扰,没有……”
“你总是自以为是……”
“你不要走,不要”
那种无力的悲伤,震撼的足以让他泪流。
“小楠,醒醒,我带你回去见他”
回答他的只是她滚烫的泪水。
“你还是你,没有污点,你还是干干净净的你,你足以配得上他,醒醒……醒来”
如果当日不是任云告诉他施静楠没有被侮辱,并且以施静楠的贞洁威胁他,如果施静楠不离开,她就会真的被……
本想护着她离开一阵子,可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他为自己的私心愧疚,为自己那一点希冀痛恨。
他抓住医生问她为什么还不醒。
医生却说,她在享受她的沉睡,脚步不停才有活着的希望。
那他是否可以理解为,她醒了就是放下。
叶一凡眨巴着眼睛看着桌上罕见的一家团圆中多出来的一个人,她一直在学校里不愿回这么冷清的家,什么时候家里又多了个哥哥,是的,哥说这是二哥。
可是她什么时候多了个二哥?心理隐约猜出一点,脸上的表情变成不屑。
任隐尘被她好奇兼讨厌的情绪弄的极不舒服。懒懒的靠着椅子,吊儿郎当的样子。
“一凡,知道知道这是谁么”
“不知道”
“是二哥”
叶一凡皱眉,爸爸命令的语气是家里每个人都不敢违抗的,可是她就是不愿意叫这个人二哥,抿着嘴手里握着汤勺,就是不出声。
叶先宇皱眉,眉间有些许的怒气,沉着声,“要我再说一遍么?”
“我只有一个哥哥”
叶先宇端正的坐在主位上,不说话,眼睛看着叶一凡,眼看着要怒气横生。
“一凡”
叶怀辰的声音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里并没有显得突兀,不大却让叶一凡瘪瘪嘴,不大情愿的说,“二哥”
然后扔了勺子,说,“我吃饱了,回房去了”
任隐尘一直置身事外,眼里有笑意,却不是温暖,对于刚刚那种情景,不常在这种环境还真领略不出叶先宇是在等叶怀辰开口。
气氛很僵硬,叶先宇放下筷子说,“明天起,隐尘就到天宇上班吧,我老了,不想再操心这些琐事,也该忙我的感情事了”
任隐尘噗嗤笑出声来,叶先宇倒是没有觉得尴尬,正襟危坐的吃饭。
叶怀辰嘴角稍稍有些弧度,却不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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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叶怀辰坐在办公室,头也没抬的问,“想进哪个部门?”
“随便”
“没有随便”
“你们不喜欢我,为啥要让我待在这里”
叶怀辰皱了下眉头,似乎对他的话题不悦,“想做什么?”
“你讨厌我是不是,我最讨厌你们这一套,装好人”
“如果你想说什么到爸面前说”
“你少拿他来压我”
“你自便”
说完就拿着文件起身,一身黑色西装,带着乍暖还寒的气场,太像雪后温暖的假象。
“你去哪?”
“开会”
只留任隐尘一个人挫败的呆在办公室里,他虽是一个人在国外生活,却是没有接触过父母之间的剑拔弩张,拼气场,他远不及叶怀辰。
叶先宇并没有亏待他,也并没有逼迫他什么,庆幸的是他所给他灌输的都是好的一面,他小的时候,叶先宇时常会叹着气说,“你大哥吃了很多苦,如果你在,他所承受的会不会少一点”
当是任隐尘年纪小,似懂非懂,问,“我有哥哥吗?”
叶先宇会一脸苦楚的点头,“不仅有大哥还有妹妹”
之后有过很多次,叶先宇有过带他回来的动机,可是最终都没能实现。
那时他会期盼着见到哥哥见到妹妹,见到妈妈。
只是没料到,期盼会是20多年。
也从来不知道,之所以会有一凡,也不过是任云想用来威胁叶先宇的对象。
任隐尘不是草包,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的母亲不是一个好母亲,他的父亲也不是一个好父亲,可是当他看见那个泪盈眶的人时,他的心理似乎归了根,无法不叫她妈。
而这个人是他的哥哥,他们是共同的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