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杨教训完奚璃之后,起身去了洗手间,没多一会儿她手里攥了个毛巾回来。
一把把奚璃揪到身边,拿毛巾在她脸上泄愤似的擦。
奚璃由着她给自己擦了脸擦了手,又看她把被子扯到床下,像个农村大妈似的奋力抖了抖,在重新铺好。
坐下来的时候,国际杨从床头柜上的保温桶里盛了一碗粥塞进了奚璃的手里,“喝!”
语气是不容反抗的命令。
奚璃捧着碗这才觉得胃里一阵空虚。
就低头吃了一口。
国际杨根本没理她甚至连口菜都不给。她依旧在房间里收拾着,然后一抬手按了床头的呼叫器,喊人过来给房间清理地毯。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后,房间再次安静下来的时候都已经到了入睡的时间。
国际杨捂了捂嘴打瞌睡,和躺着的奚璃有一搭无一搭的说话。
奚璃问她,“我会死么?”
“人哪那么容易死!就算你愿意,医院还不愿意呢!会站他们一个死亡名额,更何况你这是屁大点的手术,跟死远着呢!”
奚璃沉默了下。
“我就是不懂为什么是付晓晓和我。”
国际杨伸手给她掖了掖被子,并想起池也霂之前交代的话,她依旧瞒不在乎的说,“你乖池也霂我能理解,但是把这也没什么的,你说身边就这么些人,遇到刚好配型成功的当然就用了,池也霂也不愿意选付晓晓呀!”
奚璃蹙眉,她以为是国际杨说反了。
明明是她被选择,怎么说成了付晓晓被选择。
听着的感觉好像是付晓晓要为她送命似的。
来不及更正国际杨嘴里的话,她就有些不耐烦的站起身,一把把奚璃压在了床里,“别这么多废话了,快睡吧睡吧!你就是一夜不睡也改变不了的事实,莫不如就自然点应对吧!”
奚璃点点头没说什么。
可能国际杨说的对,配型的事情不见得是池也霂专门挑了她。
这种事情没有专门针对谁的一说,成不成功得全靠配型结果。这么想着,奚璃的心里终于好受了一点。
看着奚璃缓缓的合上眼睛,而后呼吸变得均匀了。
国际杨原本精明的眸子向下一落,目光被床头灯染了一抹暖色,温暖且心疼着。
若不是连番的听到医院里的事情,国际杨怕是到现在还无法接受奚璃真的得了重病。她看上去和平时没什么两样,而且哭起来声音还大的很呢!
如果说这样一个人无端就没了,国际杨得疯。
那池也霂呢?
低头,国际杨给池也霂发了条简讯:她睡了,你回来吧!
没多时短信被回复了过来:等等。
池也霂编辑好短信后,把手机塞进了兜里,这才抬头看坐在床边的付晓晓,他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加之一直堆积在身上的疲劳感,面色铁青的一片。
“你这是趁火打劫?呵……”
付晓晓一下子跳下床,到了池也霂的身边。
她依旧是楚楚可怜的那副模样,“也霂,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我本来是瞒着我爸妈的,但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可能瞒得住啊,他们下午给我打电话就一直逼问我在哪,我是没办法才说的,他们原本也是誓死不同,毕竟只有我这一个女儿。”
池也霂向后一抽手,和付晓晓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付晓晓睫毛扑朔,眼圈就红了,“我知道这要求对你来说很难接受,可一边是父母一边是奚璃,总得权衡一下,求你也帮帮我吧!他们担心的不过是我术后该何去何从,可并没有要求你怎么对我啊!”
池也霂依旧不松口,连看都不看付晓晓。
付晓晓的哭声就嘤嘤的从嘴边传出,“你以为我就愿意吗?那对我我来说可能是一辈子的牺牲,我知道你对奚璃的感情。”
她失落的声音让池也霂的心拧巴了一下。
虽然付晓晓的要求是过分,可也不是不能两全。
加之奚璃现在是真的很需要付晓晓的器官。
男人沉默了好久,终于开口,“别哭了。”
“好,我不哭。”付晓晓紧忙擦了脸上的泪水,换上了笑颜。
又听池也霂说,“你的心情也不要受到影响,那样会让手术成功的几率降低。”
付晓晓的脸色白了一下。
他不让她哭,也是为了奚璃。
在池也霂走掉之后,付晓晓觉得即便是他在做出什么扎自己心的事情,付晓晓也能忍。
毕竟他答应了自己的条件。
所以以后的事情还不好说,她这样一直忍一直忍,难道一辈子都没有出头的一天。
看着池也霂离开的门,付晓晓突然间心情很好,甚至有点期盼奚璃的手术能快点到来。
该来的总是得来。
一天的时间几乎是扎眼就过去了。
这天早上奚璃醒来的时候,池也霂就坐在他的床边,身边站着的是国际杨。
他们看奚璃的目光让人会有一种莫名的恐慌。
奚璃坐起身,扫了眼墙上的钟,时间七点半。
国际杨压了压池也霂的肩膀,“我先出去一下。”
她的话几乎刚刚说完,转身就小跑两步,奚璃猜她可能是哭了。
国际杨能哭,她从没见过。
房间里再次剩下两个人的时候,四周的气氛像是大雨前,一点点的向下压着心情。
奚璃在最后的时间里还是恨,池也霂就不知道了,脸上有一种莫名的凝重。
她想别头不看他。
“我想问你,那一次你被我扔在高速公路上,你到底跟没跟那个男人发生什么?”
“现在说这些干嘛?”奚璃不懂,也不想回答。
“就像要个回答。”
奚璃激动的转回头,带着气愤,“我说没有你信吗?”
“信。”
奚璃感知自己的心砰砰了两下。
之前,她无数次的解释过和那个男人,他从来不信,今天是怎么了?一个“信”字说的如此坚定。
不需要拿什么证据,也不需要奚璃在给他分析那件事的可能性。
他说的信只是单纯的信奚璃这个人。
偏问在这个时候,奚璃不能不难受。以往的那些委屈又在心里潮湿了起来,他早干嘛了?早干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