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也霂怎么都没想到,这件事祸出保姆,而保姆是他府邸用了多年的人,也不存在被指使的可能。
所以,他冤枉付晓晓了?
总是隐隐的觉得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劲,可事实摆在眼前。
这天之后,池也霂给自己惹了不小的麻烦。
付晓晓毕竟是付家千金,虽家事比不过池家,但也不能容忍女儿被人粗暴的对待,涉及到家族颜面的事情,在上流社会中不能容忍。
所以宁怀柔当日的话没错,如果想让这件事过去,池也霂不得不低头上门。
但池也霂这个人怎么肯真的低头,他对魏然说把下一期的招标工程内定给了付家,并在签约之后大肆宴请。
他只要给足付家面子即可,道歉的话是不可能的。
到时候当着那么多的人,付老先生自然不能再说什么,更何况他变相收了池也霂的钱,他能说什么?日子就定在下个月月末,合作盛宴。
母亲宁怀柔知道儿子这个倔脾气是改变不了了,也就没有再深究。
这本事上流圈子里的事情,外人不知。
但奚璃却知道了。
她这几天来都在隋荆天别墅的客房里养着,隋荆天给她请了私人医生照看,又把医院那些昂贵的设备抬进了家里。
奚璃的身体因此恢复的很快,也因为在出逃之后并没有受到任何刺激。
傍晚,余晖洒满西方的那片天。
奚璃伏在门口看风景的时候,隋荆天的车子就进了院儿。
男人下车时手里捏着一张金色的卡片快步朝她走来,近了他脸上带着薄怒的质问,“你不在屋里好好躺着,跑出来干嘛?”
奚璃一笑,唇角还有些发白有些干,“今天听保姆说天气特别好,就想出来看看,没想到还是被你抓到了。”
隋荆天瞪了她一眼,“太阳下山有什么好看的,你要想看,那天我半夜带你出去看日出,去天上看。”
“天上?”奚璃瘪了瘪嘴,觉得他又在吹牛。
继而,她低头时看见了隋荆天手里攥着的卡片,“这是……”
隋荆天差点忘了这个,他紧忙一回手,打算把卡片藏起来,但奚璃动作快,一下子就抢了过去。
“诶你是不是晒脸!”
但奚璃还是看见了,原本当做是玩笑抢过来的,她脸上还挂着浅浅的笑,可下一秒,那笑容就凝固住了。
金色的纸片上写着:池家……付家。
奚璃的心就毫无防备的疼了一下。
她突然就想起来,自己出逃之后,池也霂并没有再找她,也对,还找她干嘛?孩子不都已经被拿掉了吗?
她又想起来当初婆婆找上门的时候,跳着脚跟她说:奚璃你得有点眼力见赶紧让贤,别耽误了我儿子下个月的婚事。
婚事吗?
奚璃一扶额头把卡片塞回了隋荆天的手里,“没事,我之前还担心他不会放过我,所以连门都不敢出,现在看我自由了。”
说罢,奚璃拧紧了眉心,痛苦全都写在脸上了。
奚璃被打掉孩子的事儿,真的就像一阵风似的过去了。
半个月的时间,就连她有的时候都觉得,好像之前的事情是个错觉,她从未认识过那个男人,也从未有过什么孩子,日子说平淡就一下子平淡下来了。
她又回去了那个成装店。荆泽天当着店老板的面拍了下一年定制的钱,把奚璃风风光光的送去当一个送货员。
奚璃开心就行了,什么钱不钱。
这天下午,奚璃手里攥着个POS机进了店门。
不远处吧台上原本围着的几个女人一哄而散,但她还是听到了那些人挖苦她的话:“真是的啊!有钱人现在都这么玩吗?放着香车宝马不坐偏来骑电动车送货,踩咱们打工的人就那么有意思啊!”
“别说了,你小心人家动动嘴皮子你饭碗就丢了。”
没多时,偌大的成装店一楼只剩奚璃一个人。
她摘下电动车头盔放在桌子上,额前被压扁的碎发还滴着不少的汗。奚璃掏着兜,把客户刷卡后的回执单和压在POS机的下边,就转身朝休息室走。
别人的嘴她管不住,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就行了。
这时,门口处叮铃铃的,有人进门碰到了风铃。
奚璃看了眼空无一人的一楼,没办法又折回了头,“您好,请问是购买成衣还是……”
脚步滞住一秒。
奚璃转头就往休息室跑。
池也霂上前两步就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腕,“这位小姐,我要定制。”
他说完这句话随之也放开了手,“请问,定制一套宴会的西服需要多少钱?”
奚璃以为,只要被池也霂抓住的手就不会再松开,实际上以前许多许多次她都是这样被拖上车,然后被随意带去哪里。
所以她恍惚间怔了怔,回头。
面前,池也霂就像是个失去记忆的男人,看着她的时候脸上有淡淡的笑容,他绅士的微微点头,话里居然用了:请问?
这是不是代表着他真的就此罢手?
奚璃反应过来的时候,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先生,稍等,我这就去帮您请设计师出来。”
“你不能回答我吗?我看你也是员工。”
“我……”奚璃有些转不动的脑子里努力的回想着刚才池也霂说过的话,他说一套宴会的西服需要多少钱?
宴会?
奚璃一仰头对上了池也霂的眸子,而后她的心又是猛烈的一痛。
她知道池也霂为什么来了,为了告诉她,他就要和付晓晓结婚,他此刻表现出来的陌生,也是彻底和自己划清界限。
这是好事啊,奚璃该高兴,可心为什么这么的疼。
喉咙带着几分沙哑的,奚璃看着他的眼睛回答,“几万到几十万不等,看先生是要出席什么样的宴会了。”
“要最贵的。”
奚璃的心又是强烈的一下颤动。
“哎呀呀!这会儿人都跑哪去了?”国际杨从办公室走出来,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奚璃对面的客人,然后她四处瞅着没人,脸色稍纵即逝的难看了几分。
走过来,她主动和池也霂握了握说,“先生您好,怠慢了。刚才我没错的话,您是想要定一身高价的宴会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