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门被关上,只剩下云希音一个人。
她深吸了一口气,感到余惊未了。
夜将阑的种种表现都让她感到不安,愈发觉得这个男人像个疯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为了准备一场难以承受的酷刑。
那种要逃离的欲望越来越强烈。
躺在床上望着医院病房的天花板,眼前是白茫茫的墙壁,可是她的人生的道路又好像是一片漆黑,看不到方向。
逃跑可以,但是逃跑之后呢?
难道把一切都抛弃,理想,明天,寻常人在阳光下散步的幸福……这些都一并丢弃,就因为要逃脱夜将阑的控制,所以以后的每一天都必须生活在黑暗之中,把自己变成阴沟里的老鼠吗?
她不想当老鼠,不想一辈子躲在阴暗中,就因为那个不该来自己承担的罪名。
想到此处,胸口那种沉闷的感觉又涌上来,像压着一块巨石,叫她喘不过气来。
到底应该怎么做,才可以光明正大地离开,和夜将阑再也没有牵连?
……
云希音在医院休养了三天,也被这个问题缠绕了三天,结果就是没有答案,无能为力。
有时候她希望夜将阑最好一夜之间破产。
夜氏破产暂时是别想了,不说云城,就是整个世界,夜家都是一个著名的强大的存在。
云希音觉得当前最有效的,还是将自己变得强大起来。
她没有别的,只有音乐这条救命绳可以抓。如今只能祈祷有人愿意因为她的潜力和才能而愿意帮她脱离夜将阑。
病房的门被敲响,云希音说了声“请进”。
进来的是夜将阑安排在门外守着的保镖之一,云希音已经很认识这个人的脸了。
那保镖叫阿武,表情似乎除了严肃就没有多余,看到云希音后,用生硬的语气说道:“夜先生说您现在可以出院回去了。”
云希音不说话。
她知道自己不管说没说都一样,反正还是要按夜将阑的意思来,这两个保镖是不会考虑她的任何意见的,她就是他俩看守的犯人。
夜将阑自从那天离开之后,三天都没有来过医院,想到可能很快又要见面,云希音的脸色就很不好看。
阿武又说:“出院手续已经为您办好,云小姐请准备一下,接您的车子会在半小时后过来。”
说着就转身走了出去,从外面关上了病房的门。
云希音开始不情不愿地换衣服,换好了之后就坐在窗边看着外面发呆。
半小时后,病房的门准时被敲响,阿武又走进来,拿着她寥寥无几的行李,示意她离开。
下楼之后,云希音正准备坐进车内,就被人喊住。
“阿音!你怎么会来这里!?”
这道熟悉的嗓音,以及熟悉的称呼,让云希音的身子一震,僵硬地转过头来,看向说话者。
说话者和她猜想的一样,是白榆。
白榆先是看了看一左一右跟在她身边的保镖,然后有些担心地观察着她的脸色,问道:“是你生病了吗?这两天你好像又没来学校,我打你以前的那个号码,还是联系不上你。”
云希音见保镖在白榆靠近的时候,很是不客气地上前一步拦住他,就皱了下眉,感到有些生气,提高了音量:“这是我的朋友,你们让开!”
两个保镖没见过云希音生气,迟疑了一会儿之后,当真就让开了。
云希音松了口气,看向白榆说道:“是我,我身体有些不舒服,白榆学长你来医院做什么?”
白榆没急着回答,倒是先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她一遍,担心道:“阿音你到底怎么了,这都多久了,身体还是没好吗?还有这两个人是谁,是你的保镖?对了,那天来学校接你的男人,看起来很凶的样子,他到底是什么人?”
面对他一系列的提问,云希音露出有些难堪的神色。
这些问题确实让人疑惑,可是云希音一个都回答不上来,因为答案让她感觉难以启齿。
白榆看到她这样,心中的怀疑更加强烈,凑近她耳畔,小声问道:“阿音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麻烦了?说出来,我一定会帮你!”
云希音心中一紧,被白榆凑近耳畔的温热气息弄得脸上有些发烫。
最后她还是摇了摇头,努力挤出笑容,说道:“我没事,明天我就可以回学校了,你不用担心的。”
白榆仍旧疑惑,又看了看她身边的两个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