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云希音还没有怎么样,在场的众人都已经瞪大的眼睛。
这个木匣子里装的是什么,众人都有了预知,谁不知道当年赵晗雨嫁给夜家的老爷子夜承运的时候,带来的嫁妆里,就有一块玉镯,被放在一个看上去很是陈旧的木匣子里。
之所以名气这样大,那是因为赵晗雨的娘家同样在云城占得一席之地,是仅次于夜家的豪门大家,这木匣子同样是当年在世界范围内引起轰动的珍贵藏品。
如今就这样轻易地拿了出来,各人脸上的反应不一,很是精彩绝伦。
赵晗雨将那木匣子拿过去,放在眼前的桌子上面,然后对云希音说道:“这是我和他爷爷结婚的时候,带过来的嫁妆,这么些年也没人动它,就这么放着,也怪浪费的。”
说着,就要去开那锁住木匣子的锁。
众人不动声色地伸长脖子去看,想要亲眼瞧一瞧那全世界仅有三枚的玉镯,到底是个什么模样,毕竟新闻报道里面看得再多,也抵不上亲眼去瞧一瞧。
云希音感觉到现场的氛围有些诡异,在赵晗雨开木匣子的时候,有些疑惑地看向众人。
看完众人脸上的讶异之后,她就更疑惑了。
原本还以为只是个寻常的面子上的见面礼,现在看反应,怎么好像还挺珍贵。
很快赵晗雨就用事实证明了云希音的猜疑,拿出来的那块玉镯在背光处依旧莹润剔透,看上去整块玉石的里面就像是有一汪清泉在缓缓流动。
除了玉石的成色之好以外,那设计和做工也是上等之中的上等。
云希音不是很懂怎么去鉴赏一件首饰的价值,但是这块玉镯已经不用行家去特意带上金丝眼镜去鉴赏,就已经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珍贵和涵养。
赵晗雨在众人讶然的目光中,毫不犹豫地将这块玉镯带上了云希音的手腕,然后笑道:“这镯子算是找到合适的主人了,瞧瞧小丫头的手戴上这块镯子有多好看!”
她是由衷地赞叹,云希音却是由衷地紧张,忍不住就要去看夜将阑的反应,想用眼神询问夜将阑,这礼物到底该不该由她这个临时演员来接收下。
夜将阑的反应却是根本就没有反应,斜睨了她一眼之后,就继续扭头去和夜铮谈话去了。
客厅的面积本来就大,今天又是给好不容易回家一趟的夜铮接风,主宅里多了不少夜家旁系亲友,其中不乏人群来回走动,所以很快就有人挡住了云希音的视线。
她在赵晗雨的笑容之下,面带感激地说道:“谢谢夜老夫人。”
赵晗雨这时候还是忍不住,凑到她耳边小声问道:“你给我透点消息,告诉我什么时候才能和将阑一样,喊我奶奶?”
云希音下意识地四处瞧了瞧,似乎是怕赵晗雨这话被他人听去了一样。
“我、我也不知道,”她回答得吞吞吐吐,然后眼神一转,又说,“这事要看他的意思。”
就这样将锅甩给了夜将阑。
赵晗雨想了想,自己那孙子确实有点儿霸道不讲理的样子,小丫头又是柔柔顺顺的性格,这件事上面,确实不像是能作得了主的样子。
于是这位夜家的老佛爷就笑着说道:“也是,但是小丫头你放心,只要将阑喜欢的,夜家就没有人可以阻止你们在一起,就是有人出来阻挠,我也是第一个出来用拐杖敲断他的腿。”
云希音低着头,作害羞状。
两人之间交谈的氛围越来越和谐,这时候一群围观的女眷终于是坐不住,忍不住就开始七嘴八舌地和她二人攀谈起来。
云希音作为赵晗雨指定让夜将阑带回家来的女人,又受了赵晗雨那么大的赠礼,早就被众人“寄予厚望”,相信嫁进来是迟早的事情,所以对待云希音的态度,多多少少有些亲昵和奉承的意味。
有人问道:“云小姐现在还在念书吧?”
云希音点头说是。
又有人问:“家里还有没有兄弟姐妹呀,父母身体怎么样啊?”
云希音眼神黯了黯,流露出不想回答的意思。
众人一看,在心中各有想法,面上却也是不再继续追问了。
这个受到赵晗雨喜欢的年轻女孩子不是很喜欢说话——众人都隐隐有了这一认知。
云希音见自己终于没有被众人目光灼灼地盯着、当成被盘问的对象,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她这场戏演得辛苦,又不是心甘情愿,所以随时都觉得自己会暴露,到时候没办法在夜将阑那里收场。
夜将阑虽说表面上是在客厅的另一个角落与自己的父亲夜铮交流,但是注意力还是分散的,总有意无意地去留心云希音这边的情况,好不容易见那边的场面似乎安静了下来,正打算去和云希音说几句话,却又看到云希音起身走了。
云希音说要去一趟洗手间,然后就有佣人带她过去。剩下的夜家众亲朋好友就继续在那里说说笑笑,联络感情。
夜家主宅的占地面积大,从会客厅到最近的洗手间,中间还隔着一片花园。
随着那佣人走过一条铺着鹅卵石的林荫小道,云希音终于是来到了洗手间外面。
刚一到洗手间门外,她就告诉那佣人,让她先回去,自己记得来时的路,待会儿自己回去就行。
那佣人也没多想,转身就走了。
云希音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呼吸到的空气总算是清新了不少,四处都是轻松自由的氛围。
说来洗手间就是个借口,出来透口气才是真的。
她沿着刚才的路走了走,摸熟了环境之后,又在花园的其他地方小幅度地走动了一会儿,
然后就撞上了一个不算陌生的面孔——夜心璃。
夜心璃和她狭路相逢,直挺挺地拦在她面前,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云希音就自己从她身边绕过去。
走到一半,夜心璃冷着声音道:“你见到我,不打算跟我打个招呼吗?”
云希音心想又不是讲究尊卑贵贱的旧社会,难道还要跪地请安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