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柯却是没注意到云浅汐忽然就低落的情绪,随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鼻尖嗅了嗅。闻出这是几个月之前偏远小国送来的贡品。
云浅汐喜酒,偏生酒量不好。喝不了多少就醉了,醒来头疼,他看着也心疼。而这虽说是酒,却并不醉人。也是因这,他才会让人把这酒送到皇后宫中来。
由此,秦柯不免想起曾经云浅汐喝醉之后的憨样,有些好笑。瞧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低垂着头的云浅汐,只觉看着她光滑的侧脸真真是万分温顺,心里不由就柔软了。
“皇后张嘴。”秦柯拿着酒杯放在云浅汐的唇边,眉眼都带丝浅浅的笑意,云浅汐心中一动,竟就是听话张开嘴,由着秦柯喂自己。
见两人相处这般好,素儿和秦柯身边的于公公也都悄无声息的退下了。
云浅汐瞥见秦柯脸上柔软的笑意,不想破坏,可到底,有些事情她必须明白。云浅汐没有看情况,只低声问,“皇上。如今臣妾心中有一事不明。”云浅汐没等秦柯说话,她怕秦柯一开口,她就没勇气问了。
“你为什么会觉得臣妾手里有那什么劳什子遗诏和地宫图纸?先不说遗诏,那地宫图纸一直以来都是传言,你如何就信了?”
气氛一瞬间就冷了下来。秦柯脸上的笑意消失,俊逸的眉眼显出一股冷酷来。他伸手抬起云浅汐的下巴,嗓音里带着讽刺,“你们云家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如今还有脸来问朕?”
云浅汐的脸色一僵,心里却是道了一句“果然如此”。可是她并不后悔。她抬眸注视着秦柯,眉眼里却是带了些疲累,“臣妾不知道是谁和皇上说了些什么。诚如皇上所言,我云家做了什么臣妾清楚,可云家没做什么臣妾也是清楚的。”
秦柯捏着云浅汐下巴的手不自觉地用了些力。感受到下巴的疼痛,云浅汐也了脾气,抬手用力拍在秦柯的手上。秦柯没想到云浅汐的动作,一时不防备,竟真被她拍开。
云浅汐瞥见还摆放在自己的面的酒杯,用力向秦柯推过去,“这酒,还是皇上自己喝的好。臣妾怕是无福,享受不来。”谁知因为生气,使的力气比平日大了几分。
“啪叽——”一声,酒杯摔在了地上,碎成一片。气氛更加冷。
秦柯有些气,“你就这么不待见朕?连朕送的酒都要摔?”
云浅汐哪能坦白自己是不小心?梗着脖子说“是”。
秦柯气得不行,“你这什么脾气?朕以前怎么就那么待见你呢?”
不知为何,云浅汐就觉得心里一酸,眼角微微红了。她转了头,呛声,“皇上现今既然是不待见臣妾的。那走就是了。何必在这儿给自己招心烦。”
秦柯倒是被云浅汐这么一句话给气笑了,冷声,“这整个天下都是朕的。要走也该是你走吧?”
云浅汐一怔,咬牙,“我走就我走。”声音里带了点儿哭腔,竟是连臣妾都不说了。转了身打开门就要走。
被云浅汐的反应给吓到,秦柯心里到底是心疼的。黑着一张脸将人给拉进屋,自己走了出去,“行。朕走!”
门外站着的素儿和于公公莫名其妙,这帝后两人先前不还好好的?怎的就一会儿的功夫又闹起来了?但是作为一个下人,他们也劝不了什么。素儿进屋伺候自家娘娘去,于公公就跟着秦柯走了。
回了御书房继续看折子,却是怎么也看不进去了。看什么都觉得不顺眼。最后索性将朱笔一摔,窝进靠椅里闭目养神。
于公公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了声。听见于公公的笑声。秦柯不满地看着他,“笑什么?”
于公公自小看着秦柯长大,知道秦柯面上的不满并不是真的生了气。脸上仍然带着笑意,道:“奴才本以为皇上是同皇后又生了气。现今看来呀,皇上是在同皇后闹脾气呢。”
闻言,秦柯怔住。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孩子气地和人吵过嘴了。云浅汐,也有很久没这样活泼过。
想起云浅汐平坦的小腹下孕育了他们的结晶,秦柯心里升起一股暖流。许是,汐儿怀了他们的孩子,心态变了。
想到此,秦柯看向身边的于公公,嗓音低哑,“于公公,你说,汐儿她,是不是变了?”于公公看着秦柯长大,又看着他娶了妻。他和云浅汐一路走来,于公公都是看到的。这些日子以来二人闹个没完,他也心疼。闻言,淡淡地笑了,“皇上啊,变才是更古不变的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