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鸠看的出了神,李恪今夜是喝醉了。可是看着他的模样,她内心不禁揪起一阵阵心痛。便放纵吧,只这一次。
世人只道帝王风光无限,美人环绕,却不知帝王亦有不能达之思,不能做之事,不能见之人。
次日直到阳光升至高空,木槿才敢推开殿门,塌前只剩下一双姑娘的绣鞋,皇上何时离开的她竟然又没注意到,旦闻寝殿内尚有隐隐的余香。
“姑娘,快到午时了,该起来用膳了。”木槿只以为陆子鸠是累的还在睡觉,可是她总是要用膳的。
账内仍旧无人作答,木槿觉得奇怪,便走至塌前,小心问上一句,“姑娘?”
“木槿,你出去吧。我不想吃。”账内人许是被烦扰到了,便回了一句话。
“那怎么行,皇上吩咐木槿必得要好生伺候姑娘的,姑娘已经未进早膳,怎么能连午膳都不进呢?”木槿执拗的很,伸手挽起床帘还欲好好劝劝陆子鸠。
这一伸手真叫木槿心疼地不得了。
映入眼帘的便是陆子鸠扯着被子,双手环抱着自己缩坐在角落里,手臂上身体上都是淡淡的青紫色痕迹,满满皆是爱欲的印记。
“这……皇上未免下手也太重了……姑娘还好么?”木槿心疼地握上陆子鸠的手臂。
“木槿,你说我是不是很下|贱呢?我……”陆子鸠抬眼看着木槿,眼中似有波澜,眼眶红红的,仿似要寻找一个答案。
“不会的,姑娘怎么这么想,皇上喜欢姑娘。怎么会是姑娘不好呢?姑娘是木槿见过最好的人了。”木槿将陆子鸠抱进怀里,只觉得陆子鸠有些微微颤抖,她的身子很凉,想必已是这样坐了许久了。
“木槿伺候姑娘沐浴吧。”木槿转开话题。
“好,也好。”陆子鸠喃喃说道。
别人家的姑娘要是得了皇上的宠幸,只觉得高兴地要飞起呢。可是自家姑娘却越看越神伤,不只是何故。
木槿的手脚很快,一炷香的时间就将一切都打点好了,便扶着陆子鸠入浴。
沐浴的桶内被木槿撒了许多干花瓣好生漂亮的颜色,“姑娘,这是之前百花盛开的时候木槿采摘的花瓣,现在晒干了用来入浴最好不过呢,你闻闻,可香了呢。”木槿不住的想找话题来逗乐陆子鸠却发现无用,只好闭了嘴乖乖替陆子鸠擦洗。
刚才她只是看到了一小部分痕迹罢了,现在看着陆子鸠的身子只觉得凤毛麟角。这些痕迹竟然细细密密地布满她的全身。
木槿突然想到太医院送来了新制的熏香,便说,“姑娘,太医院新送制好的香要不我去给姑娘点上。姑娘也精神一些,换个心情。”
“你去把,也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陆子鸠淡淡道。
“是,可我……”木槿还想说什么却被陆子鸠打断,“去吧。”木槿便退了出去。
陆子鸠的脑袋现在很乱,许许多多的思绪在她的脑子里任意游走。她觉得心里很烦,倏地便将脑袋沉入了浴桶。
半响之后,只听“呼,”她重新探上头大口大口地吞着空气,而空气中也传来了熟悉的香味。陆子鸠抱手倚在木桶上,看着眼前的屏风神思出游。有水珠顺着发丝不断的流淌下来顺带糊了她的双眼。
她以为她对李恪是恨,是怨,不想现在发现里面竟然还有爱。总听人说爱的越深恨的越深,眼下这恨有几重便是爱也有几重么?她不应该这样,实在不应该。
陆子鸠闻着那香味,思绪也被带着游离起来。
柏春宫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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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宫女太监跪了一地,丽妃则站着怒目微瞪顺手拿了架子上的琉璃盏、玲珑玉壶一个个地砸下去,碎了一地。
“本宫要你们做这么点小事,竟然也这样不把我放在心上。来人把画珠拖下去打三十大板。”丽妃怒气说道,今日的她不知为了何事竟然因为画珠上错了一杯香片就这样大发雷霆。
三十大板,能将一个男子活活打死,更何况是个柔弱的宫女。
画珠忙用力磕头求饶双眼抑制不住的淹水道“娘娘!娘娘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娘娘饶了奴婢吧!”
“还不快拉下去!愣着做什么?想替她受罚?”丽妃明显不愿意搭理一个宫婢的哀求,在这里,宫女太监的是草芥,只听主人的吩咐。
身旁的迎夏扶着丽妃入座太师椅中,端着茶水给丽妃消气。“娘娘切勿如此动怒,不过是新来的丫头不懂事罢了,莫要气坏自己的身子。娘娘的身子可金贵着呢。”
“迎夏,你不知道,他们是瞧见皇上走了!欺负本宫了!本宫若是不杀鸡儆猴给他们看。他们都要不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谁了!”丽妃喘着粗气道。
“娘娘,奴婢(奴才)不敢!”跪在面前的一片人忙磕着头说道,他们不知道丽妃的心性怎么转变的如此之快,简直让他们咂了舌头,以后更是要小心翼翼,不敢再出错,要不下场就要如画珠一般活活被人打死。
“下去!”丽妃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宫女太监立马作鸟兽散去。
“娘娘何故生这么打的火气,皇上一时有事了也是有的!奴婢听说杭商昨夜里传唤了妍答应,半夜便走了。想是现在战事吃紧。”迎夏在丽妃身后给她小心地捶着肩膀。
“迎夏你不知,皇上昨夜里是去了乾吟宫和那贱|人在一起!想必前夜也是这个缘故!这个贱|人!她为什么还不死?”丽妃气的直觉牙痒难耐。
迎夏忙安抚道,“娘娘莫要着急,今日那木槿已去太医院里领了新的熏香。只需娘娘耐心等候便是,那贱|人很快就不能再跟娘娘争了。”
“做的可小心么?不会顺藤摸瓜找到本宫吧?”丽妃听了之后觉得甚是满意,可是转念一想可别牵连到自己的身上才是最好的。
“迎夏做事,娘娘只管放宽了心。差遣的都是家中有父有母,尚有牵忧的奴才,他们不敢将娘娘牵扯出来呢。”迎夏弯腰侧身在丽妃的耳边轻轻说出。
“如此,本宫便安心了。”丽妃轻挑峨眉,艳丽的唇畔旋起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