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褐色的大门透露出古韵,顶端悬着黑丝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提着三个金漆的大字“南宫府”,走笔银钩十分有辉煌。
门前两座房顶上的琉璃瓦在月光下熠熠生辉,门前左右两个威风凛凛的石狮。陆子鸠轻轻一跃进了院子里,躲在阴影处,仔细观察周围。
外面已经瞧着十分辉煌,耐力倒也是富丽堂皇,雍容华贵。绿柳周垂,四面抄手游廊,又辟了假山石作点缀,周围团了一池子青莲,做了一座廊桥在上面,实是巧夺天工的手艺。
虽然入了夜,但是还是点了许多灯笼布在院内,倒是一目了然。
“老爷今日又从哪里买来这个丫头?”
远处有人声传来,陆子鸠又将身子往阴影里悄悄挪了挪,竖起耳朵听他们说话。虽然隔得稍有些距离,却还是躲不过她的耳力。
她的耳力本来就好,又加上玉闲子有心叫她绑上双眼,训练了一段时间之后便又更好了一些。
“哪里是买的,不知是谁家女儿,走在街上让老爷看上了直接抢了回来要玩儿玩儿。”
“真是可怜了。”
“别说了,快些将她扔进厢房里,别到时候叫老爷等急了,将我们打发一顿。”
那几个人交谈的声音越来越近,陆子鸠看着他们手中拎着一个麻袋,正扛着往前走,那麻袋不是扭动两下,时不时传出一些低哑的呜咽声。
又听见刚才他们谈话间说的老爷,这南宫府中的老爷不是南宫齐又是谁呢,倒是的来不费功夫,她悄悄跟在两人身后,只待两人将那麻袋抗进了一个院子后离去才现了身。
陆子鸠在屋檐上听得里面有抽抽搭搭的哭泣声,十分令人心碎,听那几个家仆所说的话,她其实也能猜出个一二来了,这应该是个不得运气的姑娘,在路上走的好好的,不知怎么就被这霸道的南宫老爷给虏了回来。
如此说来,这南宫齐倒是个恶人,她原本还有些挣扎,毕竟是第一次单纯的因为杀人而去杀人,竟然是个恶人,那便是除了也无甚可惜的。
她从屋旁的一扇窗台挑了进去,室内的烛火随着轻风摇曳起来,桌案上的香炉里冒着些许青烟。
只见那小美女被困在床榻里动弹不得,一张樱桃小嘴被绑了起来,只能眨着灵巧的眸子哭泣,梨花带雨的样子实是个美人。
那美人看见陆子鸠从窗台跳了进来又面露了惊恐,继而呜咽声更盛,差点要将门口两个守门的丫鬟给惊动了。
陆子鸠连忙走过去,捂住她的嘴,“我救你出去,你别叫唤。”
待那美人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点了点头后,陆子鸠便将她松了绑。
“多谢公子。”那美人软了身子作势要跪下来被陆子鸠连忙扶起,“快走吧。”
“这南宫府里到处都会人,奴怎么走就都是个死。”美人抽了袖子又哭起来。
也是,凭她这模样怕是走不了几步,又要被虏回来,到时候容易坏了她的打算。
一不做二不休,陆子鸠将那美人抱在怀里,从小窗跃了出去直送到南宫府外头才罢,又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金子。
“丰南镇已经容不下你了,若有亲眷,连夜出去。”陆子鸠撂下这句话还未将美人的两句多谢挺全,便又返身回了那间院落里,替了那美人埋首在塌中,手中的匕首泛着冷光,想是很快就能用上了。
约摸着等了一炷香的时间,门口传来两个女婢喊了一声,“老爷,”那木门被缓缓推开。
“小美人!哎呀!真是想死老爷了!”
陆子鸠只是轻轻探出了半个脑袋,一头乌黑油亮的头发散落在枕席间,一双眼睛警惕地看着那个南宫老爷。
那南宫老爷的模样十分猥琐,瞧着已有四五十岁的样子,虽然师父也是这个岁数倒也算仙风道骨,哪里有这幅恶心的样子,现在这个南宫老爷搓着双数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急急地向她走来。
陆子鸠看着那张龌龊的脸离她越来越近,想将手里的刀握紧,却发现有些使不上力气。
心中不禁有些惊,床榻间露出的女子细长的双眉,一时间紧紧蹙在一起,眼神中寒意凛凛,她以为她已经做得十分不露痕迹,却原来还是少算了一样东西么。
“小美人儿,怎么样,这香受用么?”他伸手将被褥一掀,却发现那美人已经不再,却是换了一个小公子,南宫齐略一愣,“你把我的美人儿弄哪儿去了!”
陆子鸠强撑了一记,幸好,身子骨还能略动,她狠狠咬了一记舌头,喉咙间瞬觉有腥甜味道袭来,灵台一个激灵,她立马重新提起匕首反手向他刺去。
南宫齐受了惊吓,立时大喝一声,侍卫听着声音便立马赶来,将房门踢开,而此时南宫齐却已经被她牢牢抵在臂弯里,尖锐的刀尖已经对准喉头,泛着嗜血的冷光。
“你……你意欲何为?”南宫齐倒是比他那没用的侄子有些骨气,只慌神一时已经能反应过来,欲将陆子鸠的来意查明清楚。
“来取你首级。”她冷冷说道,又往门口望去,“你叫他们离开。”
她今日这一卦算的极为不好,她之前还觉得今日有些太顺畅,实是有些心急了,眼下将自己困在这个险境之中。
若是现在就将这手里这人杀了,她眼下这个状况怕是不能顺利脱身,但若是将手里的人放过,日后再想下手怕是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