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雀,是你杀了舞儿,害死了青竹,为什么你现在能说的如此轻松呢?”
陆子鸠心中也是明白,按说杀人这一项,她也是沾了血的,但是她同子雀不一样。她没得选,可是子雀有的选,却为什么选了这样一条路呢。
“姐……”
这话正说着,房门却被无情地退开。
“子雀,阿九说的话,可是真的?”
那声音听着十分冷峻,不是李恪还能有谁?
只见他此时负手立于门口,一张脸背对着光,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他突然地出现叫房内的两人都有些慌乱。
子雀立时换了一张笑脸,“世子,你听错了。我没有。”
李恪将目光慢慢转向陆子鸠的脸上,“刚才你们二人说的话,我听得清清楚楚。若是说我听错,那便是阿九扯谎骗我了。阿九,是真的么?”
是真的,可是她却没有办法说出口,只能沉默以对。
“姐姐,你为什么要害我?你知道世子要来是不是?你故意这样对我!世子我真的没有!咳咳……你要相信子雀啊……我对舞儿下手对我自己有什么好处呢?”
子雀声泪俱下,时不时在世子面前轻咳两声,想让他相信她。
“我也很好奇,你为什么要说谎呢……”李恪的双眸很深,眼底沉沉地看着陆子鸠,而后别过头道了两个字。
“子雀。”
“世子,你说什么,子雀不明白。”她的笑意一点点消失,睁着一双杏眼问着眼前的男子。
“守卫说你那天夜里出去过,你去了哪里呢?”
陆子鸠怔怔地望着李恪,他竟然什么都知道。
“我那夜是去了园子里散心,世子你要相信子雀没有骗您那!
若是世子还不相信,便看看这个就知道子雀没有做过那些事情。”
她将两边的袖子挽起,一双洁白如玉的手臂上上面赫然留有好几道尖锐的疤痕,像是被什么锐利的东西划伤了一般。
“你手上的疤痕怎会……”陆子鸠有些惊,她知道子雀这件事情虽然前面做的有纰漏,但是对舞儿的事情她做的很是滴水不漏,就连在井中留下的银簪,都可以随意开脱了去。
独独留下手臂上的伤痕,让陆子鸠确认了她就是害了舞儿的人。只是如今她竟然将这些疤痕都毁了干净。
从前一颦一笑皆纯真善意的陆子雀终于是消失在她的眼前了,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姐姐,世子,我手上的疤痕便是那晚在园子中散心的时候不小心摔在月季花丛里,被月季花刺划伤的,我真的没有伤害过舞儿,我怎么会这么做呢。”
子雀的脸上泪迹斑斑,颇有一番梨花带雨的样子,好不让人动心。
李恪脸色有些晦暗地看了看一旁的陆子鸠,“阿九,如此说来便是你冤枉她了,我也冤枉她了。”
那天夜里的守卫并未熟睡,听见她的脚步声,也只是佯装没有听见罢了,还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李恪。
他原本并不想多管这些事情,但是现在又死了一个青竹,叫王府里人心惶惶的,连带着他也感受到这种氛围,但是眼下子雀已经将来龙去脉解释清楚,那便是省了他的心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却是希望这件事情是子雀做的,如此她也算是个有用的人。
“阿九,你先出去。我有话同子雀说。”
一阵关门声后,屋内便只余下了子雀与李恪二人,待子雀的情绪慢慢稳下来,他才渐渐开口说话。
“子雀,这些年王府待你如何?”
他将手中的茶杯缓缓放在桌子上说道。
“很好。”
“二贝子喜欢你,你知道么?”
子雀略迟疑了一番看着李恪,不明白他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子雀不知。”
“如今,你知了。
煜王府从来不受重视,而李渊又是当今圣上最喜欢的孙儿。
子雀,你跟着他不会难过的,过两日我会差老师进府教你一些东西,你且候着。”
李恪将这句话说完后,便负手离开了。
“李渊?你竟然要将我送给他……”
李恪对她说的话,她从来不拒绝,只是,他看不出自己喜欢他的的心思么?为什么要将她送给李渊。
他明明这么疼惜她,为了她的病到处奔波请了神医回来,可是现在,竟然就要将她当做礼物送出去。
她不甘心,她不愿意就这样白白地就牺牲了。为什么陆子鸠可以待在他身边,她就不可以。陆子鸠又有什么本事呢?
耳边突然传来那女师父说过的话……那药量不可多使食,多食则会有性命问题……
在留在李恪什么和自己的性命中,她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前者。
世人千百种,其中有一种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柔弱,但是下定了决心,便能藐视所有去达成自己的目标,甚至为了达成这个目标甘心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牺牲进去。
子雀就是这样的人,她为了达成这个目标,便是丢弃了自己的良心,又将一双玉手沾上血迹。从前她也以为自己十分柔弱,离开陆子鸠可能就无法再生存下来。
其实不是的,原来她想要做到的,也可以通过自己做到,虽然过程曲折了一些,但是最后都达成了她心中所期望的结果。
从前是她理所应当地以为,现在,是她不得不出手,为自己挣得一个锦绣前程。
然,这个前程如何的锦绣,便是要看她能不能将下一场戏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