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一次,女孩离开了就再没有回来。
电影的最后,女孩还是回到了城里,穿上了自己曾经的练功服和舞蹈鞋,吃了安眠药,在自己的床上永久的睡了过去。
她想离开轮椅,却也去不到远方,所以她只能选择在睡梦中结束这一生。
男老师悲痛欲绝,他还记得自己曾推着轮椅带她去看海,海风吹乱了她的头发;也记得他们去过拉萨,看着澄澈的天空倒映在她的脸。他知道她不开心,所以带她去过很多地方,想着或许哪一处风景就能解开她的心结,可是他从未想过,她的心里没有结,只是多了一个名叫“抑郁症”的恶魔,撕扯着她最后的坚强。
所以男老师最后才知道,让女孩失去生命的,不只是那一场意外,还有自己从未发现的抑郁症。
发现了这个真相,男老师感觉自己如同被骗了一样,再一次陷入了痛苦中。
“又是抑郁症……”我自言自语道:“好像真的和莫美有些相似之处。”
虽然女孩是因为抑郁症自杀,但毫无疑问的,抑郁还是和失去双腿有关,于是男老师直接把全部罪责抗在了自己肩上,那样背负了生命和爱的重量,几乎将他压垮,他的容颜迅速老去,眼睛里也失去了神采,不久也追随女孩而去。
电影结束了,而我的心情却依旧不能平静。在这部影片中,最痛苦的到底是谁呢?是失去梦想的女孩,还是被愧疚压垮的老师?是活着的人,还是被留下的人?
我揉着不由自主蹙起的眉头,心想:难道曲境曾经也这般痛苦吗?他又是如何度过那段痛苦的时光的?他也会为保护不了莫美而心生愧疚吗?
我揉了揉干涩的眼睛,打算趁自己还沉浸在这情绪里,写一份观后感给曲境,或许这是我走进他内心的一个机会。
理了理思路,我开始写到:
春寒料峭,被吹酒醒的人究竟是谁?是逝去的人,还是活着的人?
或许在我看来,那个被吹醒的人,正是男老师闫春杰。和小寒相依的日子,正如同一场甜蜜而美好的梦境一般,而后小寒突然离去,闫春杰如同从梦中醒来一般,睁开双眼,眼前仍是冰雪未消的景象,冷风直接吹进了他的心里,微冷的天气让他由内而外的战栗……
或者,活着的人更需要勇气。闫春杰爱小寒之深,连她的不幸都一人扛起,即便其实就如小寒说的,闫春杰只是好心为她提供了一次机会,摔倒的仍是小寒自己,难道闫春杰能为小寒的每一次下楼都负责吗?他不能,也负责不起,这毕竟是小寒独立的人生。
可是闫春杰要肩负着两个人共同的希望活下去,即便逝去的人希望别人忘记自己……
……
洋洋洒洒的写了一万字,结合电影和莫美事件,也算是情真意切了,希望能打动曲境。
合上了笔记本,我起身洗了把脸,试图把自己从这种悲伤而又压抑的情绪中释放出来。
写完观后感后,我便把它存在了优盘里,以为要等到开学才能看到,很快就忘在了脑后,没想到机会很快就来临了。
这天我正躺在明生家的大床上翻着时尚杂志,结果电话铃突然响起,拿过来一看,是叶娜。
“喂?”我接了电话,“我们娜娜想我啦?”
叶娜的声音却并不是十分愉快,“清楚,你在哪呢?”
“我……”想了下自己最近的情况,觉得有些难以说出口,于是反而问道:“怎么了?”
“清楚。”叶娜不太高兴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你还要瞒我多久?”
“什么?”我一下子坐起了身子,感觉叶娜似乎真的生我的气了。
“你被人绑架了,都没告诉我。”叶娜有些委屈的说。
我确实没有告诉叶娜这些,也是怕叶娜担心。
“我们说好彼此之间没有秘密的。”叶娜接着说道。
“对不起娜娜。”我舔了舔嘴唇,“我不是故意瞒着你……”
“别说对不起。”叶娜的声音有些冷,下一秒却突然要哭了一般,“该我说对不起的,你发生这样的事情我都不知道,要不是我今天回寝室,大概还是一无所知,结果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
叶娜突然说不下去了,我心里一暖,赶紧安慰道:“娜娜,这件事本来就不怪你,你不用自责。”
叶娜在那边擦了擦眼泪,哽咽道:“她们告诉我宿舍现在还不安全,不让住了,那你现在在哪呢?在家吗?”
“没。”我迟疑了一下,心想要是再瞒着叶娜,她肯定又要伤心,于是小声告诉她:“我在明生师兄家。”
“啊?!”叶娜吃惊的呼了一声,又立刻憋了回去,“怎么回事啊?”
我看了眼自己紧闭的房门,外边应该听不到我的说话声,于是说道:“这样吧,我出门一趟,咱俩好好聊聊。”
“好。”
越好了时间地点,我便出了门。
我俩约在了一家小甜品店,刚一推开门,就看到叶娜红着的兔子眼朝我望过来。见我走了进来,她立刻站起身来,朝我跑了过来,一把拉住我的手,“快让我看看,有没有受伤?”
“没有。”我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在原地转了一圈,“你看,毫发无损。”
叶娜这才放心,不过脸上的表情依旧很紧张,“真是太危险了。”
我拉着她走回座位上,“放心,我心里有数。”
“谁?”叶娜小声的凑近。
我贴着叶娜的而耳朵,轻轻吐出那个人的名字。
叶娜吃了一惊,怎么说陆龄也算是曾经睡在一个寝室的,没想到她会下死手。
“那学校这边怎么还说没破案?”叶娜疑惑。
我摆了摆手,“证据还不够,再说,那边的效率,真是不敢恭维。”
叶娜明白我的意思,点了点头,“你还是要小心,最怕她来个鱼死网破。”
“放心。”我切开滑嫩的布丁,仿佛他就是那个待宰的羔羊,“现在我在暗她在明,这次想要整垮她,我也不会手下留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