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虽然愚钝,不通诗书,但是杏儿知道公主身患疾病,但是心性善良,和硕公主太子皇上都是公主血亲,嬷嬷竟称呼公主为‘疯’‘傻’,这不单是伤害了公主,更是伤害和硕公主,太子,皇上作为亲人的心,嬷嬷的言行是极不尊敬的!”杏儿句句在理,字字恳切。
“不错”,太子想起自己刚才的言行,突然觉得自己脸面一热,羞愧不堪,“你这奴婢倒是忠心护主。”转面对着嬷嬷责问,“刁奴你可认罪?!”
“啊,太子殿下,冤枉啊,这杏儿确实偷盗了。”嬷嬷吊梢眼睁的大大的,一手扶腰,一手指着杏儿,好似就如她所说,杏儿真真犯了盗窃的罪。
穆如醉拉扯着太子的衣袖,断断续续地说,“太子哥哥,太子哥哥,没有偷,没有没有,呜呜呜……”,虽然表面上她是在泪眼汪汪地解释着,然而心里则冷笑着这个无情假仁义的太子哥哥,居然还会脸红羞愧。
“太子殿下臣有疑问?可否让臣问问。”北修炎突然向太子一作揖,插话道。
“哦?你问吧。”
“是。”北修炎转身走向小厨房,张望了一会儿,然后又回身问向嬷嬷,“嬷嬷,你说杏儿偷盗,那她偷的是什么?”
“啊,世子啊,这贱婢偷了我备给娘娘的烧鹅,和点心”嬷嬷连忙答道。
“点心?是——桂花酥吗?”北修炎勾勾嘴角,问着。
“正是,正是!”嬷嬷忙不迭地点点头,又停下来,喃喃自语,“桂花酥上应该会有桂花,不,不对,不是桂花酥,是,是——”
“那杏儿,你来说说,你们小厨房现有何物?”北修炎又问向杏儿。
“回禀世子,只剩烧鹅,牛乳酥,和一些新鲜的小油菜。”
嬷嬷一脸不可思议,恐惧之情爬上她那张本张狂的脸。
“太子殿下,命人去厨房一看便知。”北修炎恭恭敬敬地揖了揖。
“你,去看看。”太子命身边那小厮。
不一会儿,那小厮便来回禀,“回禀太子殿下,正如杏儿所说,只有烧鹅,牛乳酥,油菜,三样东西而已。”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太子看向嬷嬷。
“怎么回事,啊——”嬷嬷那张老脸如哭丧似的。
“看来这刁奴无话可说了。”太子正打算发落了她。
“太子殿下,这刁奴刚才一直娘娘长娘娘短的,看来是太子妃那的人。”太子一旁的小厮小声提了句。
“你是太子妃身边的人?”太子睥睨着,问嬷嬷。
“不,不关太子妃娘娘的事,是她,是她!”说着,伸出手指向徐良媛的方向,“是她,她身边那个死丫头告诉我她看见杏儿抱着一食盒鬼鬼祟祟从太子妃的厨房里出来。”
“啊,没有这么回事,我昨日一整天都在徐良媛身边伺候徐良媛,没有离开半步,请太子明鉴。”这个丫鬟好似没有似惊慌。
“殿下,臣妾可以作证。”徐良媛向前一步走去,半屈着膝,低眉顺眼,楚楚可怜。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不是,不是这样的。”嬷嬷还想挣扎。
“还不来人,将这刁奴带下去,让太子妃自己好好处置。”太子此时眼前只有这个可人儿了,徐良媛含情脉脉地望着太子,多情又挠人。
“太子,还有徐良……”嬷嬷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但是徐良媛身边的丫鬟趁着没人注意,一个箭步上前,在嬷嬷脖子上打下一个手刀,任她被侍卫拖走。穆如醉眯着眼看着这一切,看来这徐良媛可真是不简单。
“太子殿下,怕是乏了吧,要不去臣妾那坐坐?”
“嗯,倒是有些乏累了。”太子很是顺从。
“请!”徐良媛做了个请的手势,徐徐缓缓,身姿窈窕。
待送走太子二人,剩下一些看热闹的人也都告退散去。
“杏儿。”穆如醉见人散了,扶起杏儿,往屋里走去,北修炎环顾四周后,也跟着她进了屋,杏儿两侧脸颊又红又肿,头发乱糟糟的,膝盖上的衣服几乎磨破了血肉模糊,那个恶仆真是该死。
“小姐,我没事,没事。”杏儿还想强撑着,其实膝盖早已跪软了。
“你今天做的很好。”穆如醉将杏儿扶到椅子上,眉头紧皱。
“今日之事,只能先这么了结了。”北修炎看着神情凝重的穆如醉,只能这么安慰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我知道。”穆如醉轻轻地答应着。
下午北修炎就命人送来了金创药。杏儿敷上后,到了晚上就能勉强走动了,还真是好药。
“杏儿,你不再歇歇?”
“小姐,既然奴婢决意要好好地伺候小姐,就绝不会怠慢,,况且,现在奴婢已经好多了。”杏儿诚诚恳恳地看着穆如醉。
穆如醉盯着杏儿的眼睛,许久说道,“今天晚膳就煮些米粥,配点清淡的小菜就好。”
“是,小姐。”杏儿便退下了。
穆如醉推开房门,看着月亮已经挂在树梢上了,浑圆明亮,整个庭院都照得亮亮堂堂。就和曾经在海边和亲人一起看过的月亮一样圆一样亮。
“真是没出息。”,穆如醉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自己,“等我治完那些欺负我的恶人,等我离开这破地方,等我去北方后和离之后,之后……我又要去哪呢?”
不远处一棵高大的榆树上,一双眼睛在看向穆如醉,正是北修炎。今日,怕是累着她了,这是想家了吗?北修炎心里默默地想着,东宫和皇宫一样危机四伏,日后若是到了北方,一定要给她自由安定。但是和离?自由?“哼!”北修炎心里突然有些懊恼是不是当时同意她那个协议。
“唉——”夜里两个相距不远的人儿,都发出了各怀心事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