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个意思。
爱情不是靠努力就可以在一起的。
楚陌觉得很不对劲，心里很慌张，好像即将丢失什么东西一样？
穆瑶转过身去，朝着来时的路一步步往回走。
“未来要过的幸福，楚陌。”
至于我……
楚家的遗憾，就到此为止。
穆瑶刚抬手按了一下门铃，没想到下一秒何南希就把门打开了。她有些诧异。
“你神速啊？”
何南希挑起眼睛，戏虐地说：“我在楼上看你俩大半天了，搁那里站着，跟块木头似的。”
穆瑶看起来有些憔悴，面无表情地推开他，自己走了进去。
何南希耸耸肩，无奈地把门带上。跟在穆瑶身后，说：“今天我本来想去接你的，结果一出门就看见楚陌的车开了出去。和楚陌抢载你，肯定没戏，所以我就没去了。”
突然停顿，何南希面色怪异地说：“你这是……第几次被撵出来了？”
放在以前，楚陌愿意去接她回家，穆瑶一定是狂喜地坐上他的车，然后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叫男神，贴着他的冷脸，生怕伺候得不周到。
撵出来又怎样？反正最后她还是会死乞白赖地爬过去的。
穆瑶苦笑，随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这次是自己主动走出来的，而且以后，再也不回去了。”
真是悲伤，爱了这么多年……
穆瑶仰起头，疲惫靠在沙发上。眼泪缓缓划过眼角，流进两鬓的头发里去。
何南希有些吃惊，从未见过穆瑶这样脆弱的样子，顿时有些慌张：“喂，你别哭啊，撵出来也没事，我这儿你随便住，环境也不必楚家差。”
穆瑶擦了一把眼泪说，哽咽地说：“不是撵出来，我是真想放弃了。”
“放弃什么？”何南希一时间竟有些没反应过来，“你不会是说楚陌吧？”
穆瑶擦干了眼泪，给了他一个白眼，“不是他还能是谁？我从小到大就追过他一个人，还没答应过和谁交往呢。”
何南希以为她又是在开玩笑，不过是一时生气，说的气话哪儿能当真呢？
“我怎么就不相信呢？就你那小破心眼儿，多少人跟你说过别在楚陌这棵树上吊死，这么多年了，你愣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何南希嘴角撅起一丝坏坏的笑，这样的嘲讽虽然有些过分，不过以穆瑶那泼辣性子，也不是会吃亏的人。
哪想的这次她居然没有跳起来反驳，说自己如何如何不会放弃楚陌，反而沉默了下来。
何南希突然有些诧异，脸色也沉了下来，艰难地说：“你……你是认真的？”
穆瑶垂着头，眼睛盯着地板上看，可眸子里那丝暗淡的光却没逃过何南希的眼睛，见她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何南希不知心里是喜是悲。
按理说，穆瑶终于有一个念头想要放弃楚陌了，他应该是高兴的才对，这毕竟是他期盼已久的事，可看她这样挣扎的样子，何南希只觉心里有些难受。
“我以前从来不觉得我做不到，楚陌是第一个走进我心里的人，我小心翼翼地把他当做宝贝，这些年来就算他如何讨厌我，如何嫌弃我，我都不会伤心。因为明明白白地知道，我喜欢的就是这样一个人，不过他是好是坏，对我来说不是这个人就不行……”
穆瑶抬手捂住了眼睛，泪水悄悄从指缝里流了出来，“但有的时候真的令我很绝望。”
何南希呆滞地看着她，心跳猛然一抖。
“遥遥……”
穆瑶哽咽着喉咙，像是在跟自己说话一样，“明明我已经很努力了，可他始终看不到我的存在。我以为我该有足够的努力，可我们之间的不平等其实并没有因为我的努力而逐渐拉平，而是因为我的纠缠而离得越来越远，我跑啊跑啊，最后终于发现追不上的……追不上，楚陌和我之间并不是隔着路途遥远，而是一道天堑，不可逾越的天堑……”
何南希心慌了，拉下她的双手，看见穆瑶那双哭红了的眼睛。
这是他第一次从她的眼睛里看不见那份倔强和精彩，仿佛真的成了一个破碎了的娃娃般。
“我们不合适，真的不合适……”
穆瑶想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然后就把那个人忘了。
她是穆瑶，一个洒脱坚强的穆瑶，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为了一个人伤春悲秋。
哭了好久，穆瑶抽了纸巾擦干脸上的眼泪。
何南希就在一旁安安静静地陪着她，看着她发泄出来。
“我要去寻找我的新生活，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既然选择放弃，那就放得彻底。”
穆瑶看着何南希，一字一句地说：“曾经的努力，只是为了变得更好。我不会再让自己陷入这种不快乐的生活中去了。”
何南希看着她眸底重新燃烧起来的光芒，心里觉得很欣慰。
经历了这次磨难，她终于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追逐的是什么。
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何南希眼里有些犹豫。
“遥遥，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那我也有句话想和你说。”
穆瑶疑惑地问：“想说什么，介绍工作什么的就不用了。”
何南希挣扎了一会儿，突然半蹲在穆瑶面前，仰起头看着她的眼睛说：“我喜欢你，和我交往吧。”
啊？
……
穆瑶发誓，她并没有想愣着多久，但盯上何南希的眼睛，她心里的空白被无限放大了。
“既然你希望去追逐新的生活，找到真正合适的人，那为什么不能是我？”
何南希垂下眼眸，掩住了心底那道嫉妒的光。
曾经楚陌霸占了穆瑶心里所有角落，不管何南希怎么做都无法争得一寸之地。
而那时，两个人都没有意识到对方的感觉如何与众不同。只是穆瑶出事的时候，潜意识里会通知楚陌和何南希两个人，而何南希流连花丛中，努力保护和照顾着的女人，也就穆瑶一个。
他们迷失了方向，但是懵懵懂懂地前行着、相互扶持着。
穆瑶清灵的声音传来，她说：“你都还没有追过我呢？”
他的默默守护，她一直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