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
全身上下都在叫嚣着痛，手指，指尖，甚至头发丝都在喊着，痛啊！
万蛊噬心，就是这样的感觉吗？苏焱……他就是这样痛足了两个时辰的吗？
苏焱……
被窦机害到如此田地，我心底唯一的感觉却是，苏焱，我给你带来了这样的痛楚，你可会原谅我？
“苏……焱……”我挣扎着发出声音，有一只温凉的手，轻轻地摩挲着我的头顶，随即，一声淡到几不可查的叹息，在我头顶传来。
这是……苏焱的声音……
我已经死了吗？是吧，中了噬心蛊，跟苏焱一模一样的死法，这是我的报应吗？
那么，睁开眼，可以看到满脸血泪的苏焱吗？
那个每夜每夜，都会出现在我梦里的那张脸……
我拼命地想要睁眼，却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重新坠入无边的黑暗……
为什么，已经到了地府，却还是如此痛苦？
终于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红珊瑚艳丽的身影，还有陪在它身边的黑珍珠。
“黑珍珠？”我张开口，喉咙不再疼痛，嗓音却嘶哑得厉害，我几乎听不清我在说些什么。
似乎察觉到我已经清醒，黑珍珠转身爬了出去，红珊瑚似乎很高兴，挥舞着小爪子在我身上爬来爬去。
我试着抬手，却抬不起来。
“不要动，你如今的伤势，不休养个一年半载休想移动。”
一抹身影刺痛了我的眼。
“这里，是地府？所以，你是死人，我也是死人，为什么死人还会痛？”我轻轻开口，生怕吵醒了这一场美梦。
“你不要痴心妄想了，死哪有那么容易！”苏焱板着脸看着我，伸手递过来一碗药，“喝了它，等你恢复了，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他扶我靠坐在枕头上，一勺一勺地喂我喝药。
我仿佛回到了五岁那年，高烧初退，他绷着一张脸喂我喝药，我十分怕苦，却怕他生气不理我，强忍着喝下……
所以，如今是时光倒流了，我又回到了小时候？
心底转着这无数的念头，我呆愣着一口接一口地将一碗苦药喝了个精光。
“居然还没傻透？”苏焱冷笑着，端着碗走了出去。
我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泪水却毫无征兆地流了下来。
若这是地府，我也愿意留在这里，只要能留在苏焱身边……
不，不！那是不可能的……
苏焱，已经被我弄死了，我亲眼看着他断了气……而我，自己也吃了噬心蛊，亲身尝了一遍他曾经吃过的苦……
我捂住胸口，那里仍然灼痛得十分厉害，喘口气都带着无边的痛楚。
“哭哭哭，就知道哭，我要是你，就报复回去！”苏焱不知什么时候又走了进来，一掌拍在我的背上。
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我的痛楚稍缓，舒口气，我回头看着他。
我已经死了，那么如今，我和他都是死鬼了，所以前尘旧恨，都可以一笔勾销吗？
“我是鬼，孤魂野鬼……”我喃喃道，却吃了苏焱一个爆栗子。
“疼吗，会疼就不是鬼，因为鬼是不知道疼的。”苏焱说着，走到一边。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真的没有死？那么苏焱，也没有死？
他把我带回来，是要用什么手段折磨我？
无边的恐惧，瞬间把我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