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静静地看着病床上的楼茵茵,“茵茵,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看着女人依旧浓密卷曲的睫毛,左司冥的心中百感交集。每次看到女人这样憔悴的样子,他的心里都是满满的罪恶感。
“少爷,楚雪莹回来了。”
看着少爷沉思的样子,小黑本来实在不想打扰,可是想了想,小黑又推开了病房门。
“真的?”左司冥的拳心一紧,总算给我等到了吗?“她在哪里?”
“刚才咱们的人说刚刚看到他们下了飞机,”小黑一丝不苟地道,“我正让探子跟着他们,谅他楚海帆有通天的本事,这次也跑不了了。”
“让他们来见我吧。”左司冥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楼茵茵冷冷地道,“是时候了。”
小黑一刻也没有迟疑,马不停蹄地出了病房门。
左司冥想过很多次跟楚雪莹的关系到最后会是怎么样的结果,可是他却没有想到,最后跟楚雪莹会变成这样针锋相对的仇敌。左司冥甚至都没有察觉,从什么时候开始,楚雪莹对自己的感情已经不单单是一个恨字了,她甚至想要找人了结自己的生命。
左司冥还记得第一次看到楚雪莹时,虽然对这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没有什么太过鲜明的印象,可是楚雪莹的笑容却让他久久不能忘怀,实在是太阳光了。左司冥没有想到有一天,女人脸上的笑容,会变成一种灼伤人的力量,让接近她的人都遍体鳞伤。这不是左司冥想看到的,可是这些伤痛,却是左司冥已经得到的。
“茵茵,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左司冥看了一眼还在病床上熟睡的女人,带上了病房门。
他不想让楚家兄妹的污浊玷污了楼茵茵的纯净,扰乱了女人的安宁。
听到左司冥要找自己,楚海帆脸上的笑容先是一僵,可是很快又缓和了不少。他甚至觉得这说不定是个机会,毕竟左司冥是自己的前女婿,也许好好跟他说说话可以打动他。
“小黑,我跟雪莹先换身衣服。”看着左司冥让自己的近仆小黑亲自登门来接自己和妹妹,楚海帆笑眯眯地道。这个曾经他看不到眼睛里的小黑傻大个儿,现在却成了自己要谄媚讨好的对象,楚海帆只觉得牙齿痒痒。
小黑老了一身脏兮兮的衣服的楚雪莹,觉得她这样去见少爷的确不太好,“我家少爷的脾气你们是知道的,”小黑抱臂而立,开始往房间的门外走,“他的性子急,你们最好快点儿,不要耍什么花样。”
小黑的态度着实让楚海帆大吃一惊,看小黑的态度,可能左司冥那边已经知道了一切。楚海帆跟妹妹互相看了一眼,觉得自己是不是答应左司冥答应地太早了。
男人静静地坐在咖啡厅里转动着手上的戒指,这本来是自己给女人和自己定来的结果钻戒,可是现在看来,左司冥只能用这种方式,刺激女人醒过来了。虽然左司冥的心里清清楚楚,楼茵茵现在可能还没有恢复直觉,根本就意识不到自己的手指上戴了一个戒指。
这沉甸甸的爱裹在自己的手指上,让左司冥觉得分在胸闷。只要女人一天不醒过来,男人的心里就永远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似的。
“司冥、”楚海帆远远地就看到了一个人坐在咖啡厅里静静地坐着的左司冥,便故作热情的打起了招呼,惹得对方猛然抬头,犀利的光芒射过来的时候楚海帆又只能改了口,“左总裁。”
左司冥抬眸望了一眼眼前的人,眸子里都是冷冷的光芒,在咖啡馆雾蓝色的灯光的照射下,一身黑色西装的左司冥就像是一个冷漠疏离的王子,“好久不见啊楚总,”左司冥的声音里像是掺杂了冰块,没有任何表情,“哦不,楚先生。”
左司冥的心里最清楚楚海帆在意的东西是什么,无非就是他最看重的权势和地位,现在让他感受到之前跟现在的落差,无疑对楚海帆来说是最要命的利器,“左总,”楚海帆毕竟是个男人,觉得自己曾经跟左司冥好歹大舅子一场,他这样跟自己说话刻薄了些,“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楚海帆的声音很轻,掺杂着廉价的倔强和虚伪,他觉得自己面对左司冥这个让他的公司算盘倒塌的男人已经实属不易,现在还要受他的诘难,可是仍旧不敢大声说话。叱咤商场了多年的楚海帆知道,跃升的旗帜倒下了,他就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资本了。
“我不是找你,”左司冥的语气里有一丝的戏谑,“你的脸还没有那么大,我是找她。”
说着,左司冥把手指向了站在楚海帆的身后,恨不得整个人都藏在哥哥的身体后的楚雪莹。本来做了对不起左司冥的事楚雪莹就已经够忐忑,现在被左司冥这么一指,女人的心里更是说不出的恐惧,说起来也是见过世面的富家小姐,竟然也开始瑟瑟发抖了。
“有什么话你跟我说就好,”想起来妹妹,楚海帆的态度立刻软了下来,“她什么也不清楚,什么也不知道,你就不要再逼她了。
“逼她?”左司冥的眼睛里都是怒意,男人修长的大手在站起身子的同时插进了黑色的西装裤子的口袋里,拳头在别人看不到的狭小空间里紧紧地攥着,“当时她逼死楼先生的时候,也是我逼她的?”
不知道为什么,想起来楼先生去世了的事实,左司冥的心里隐隐作痛。女人现在还昏迷不醒,他不敢想象如果女人知道了这件事情,心中又会是怎样的愤慨和难过。
左司冥还清楚的记得,当年在看了医院的录像,发现楚雪莹曾经如果这个医院而女人对她产生了怀疑的时候,自己还相信楚雪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凭借女人的信任生生阻断了她调查真相的前路。
这场关于信任的游戏让左司冥失望至极,他信任那个时候的楚雪莹,觉得她就算任性了些也终归不会做出那么丧尽天良的事情,就像女人信任自己,觉得自己不会包庇楚雪莹一样。可是自己跟女人,谁又不是被信任蒙蔽了双眼的徒劳者呢?
听到左司冥的话,楚雪莹的身子重重一颤,楼茵茵父亲的离世的确跟她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可是左司冥这样震怒的样子,楚雪莹还是从来没见过。
到了午茶的时间,咖啡厅里的人影密集了些。小黑有眼色的转身去吧台让老板把这些客人好好打发了。空当之余小黑点燃了一根烟,他知道自家少爷的责任心有多强,楼先生的去世他一定会把相当大一部分原因都归结到自己身上,“唉!”小黑只能一口接一口的叹气。
小黑想的没错,左司冥的心里的确充满了自责,他觉得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因为自己非要女人回到自己的身边,也许楚雪莹就不会被嫉妒蒙蔽了双眼,也许楼先生就不会出事。可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太晚了。
看着一身淡粉色的西装,却蜷缩在楚海帆的身后发抖的楚雪莹,左司冥的嘴角扯起了一丝邪魅的弧度,“怎么楚雪莹,现在害怕了?”
左司冥的声音很轻,可是楚雪莹却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楚海帆听到了身后的闷响,赶忙伸手去拉她,可是楚雪莹的身上就像是瘫软了似的,死活不愿意站起来。看着正在往门外走的顾客都侧目看向了自己,楚雪莹情绪崩溃地大哭了起来,她觉得自己的嘴里发苦,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种心里没底的感觉最是折磨人,楚雪莹知道左司冥的心中一定在狂热的憎恨着自己,可是她不知道男人对自己的恨意会不会蔓延到哥哥乃至整个跃升的身上,她不知道到底左司冥那里有自己多少的把柄,她什么也不知道,这种未知和不安让楚雪莹觉得窒息。
“楚海帆,快把你妹妹拉起来。”左司冥的唇角动了动,声音不算冷淡,“要不让人看到了,该说我堂堂左家的东家欺负人了。”
楚海帆一愣,猛然听到左司冥说自己是左家的少东家有些不习惯。可是这的确是谁也不能否认的事实,左司冥的确接受了左春秋的位子和股权,并且在这个位子上比左春秋做的更好更强,所以即使不习惯,楚海帆也只能逼迫自己承认这一切,承认左家的彻底崛起和楚氏的彻底破产……
三个人在咖啡馆里的皮沙发前坐定,左司冥才冷冷地开口,“小黑,让楚先生和他妹妹尝尝今年的新茶。”
小黑马上照做了。小黑也不清楚到底少爷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直接去找了店里的经理,让他上一些新茶来。
咖啡厅是新开的下午茶和咖啡双用的咖啡厅,以前少爷从来没带自己来过,所以他也不知道左司冥到底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