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青子,左管家的脸上难得的没有露出一点笑容。左管家见到青子的时候向来都是眉开眼笑,这次心中窝火,看到青子的时候故意给她甩了个脸子,希望她能够感受到自己今天的正式。
可是青子却是个皮实女人,虽然开得起玩笑但是性子却着急,看着一脸皱纹的老左来了老半天,却一直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青子一下子就急了。
“有什么话你倒是快些跟我说,别在这里吞吞吐吐的没一点好脸色。”青子像个普通女人一样埋怨起左管家来。
左管家对人向来宽厚温和,被青子这么一说更加的说不出话来,不过左管家是个要面子的体面人,好半天才压抑住了心中的脾气跟怒火看着青子道,“青子,我以后不准你跟林岚还有楚雪莹来往了。”
“为什么?”前些天青子已经答应了左管家以后不再为楚雪莹做事,这么多年过去了,也算是早就还清了她的恩情,可是老左直接让自己跟她断了联系,那哪是青子能够做出来的事情?青子赶紧摇头,连连说不。
左管家一下子就急了,他跟了左春秋那么多年怎么会不清楚老爷子在A城的势力,现在青子这么没轻没重地跟楚雪莹和林岚这两个心如蛇蝎的女人搅和在一起,以后还能有什么好下场?左管家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上心的人落入深渊?
“青子我可跟你说,你要是再不听我的,别怪我……”左管家想了半天,还是没舍得对青子撂出来狠话,他这么大年纪好不容易遇见一个自己说的上话的女人,心疼还来不及。
“你就怎么样?”青子知道左管家的软肋,看着老管家的时候眸子里都快有水花要蹦出来,“老左啊老左,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可是我哪里能撂下我的救命恩人呢?现在眼看着楚雪莹不好受,我能抛下她就擦屁股走人吗?”
青子是个粗糙女人,可是说话向来都很得左管家的心,青子越是这样,老管家就越是伤心。
管家赶忙过来给青子擦眼泪,嘴里也不再嘟噜些什么,只是默默地想:也许楚雪莹对青子的意义就像是老爷子对自己,甚至比自己跟老爷子之间的情谊还要深厚,让她当断即断果真是难为她了。
之前老管家总觉得青子的道理哪里有些不对劲儿,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有什么破绽,只能自嘲似的笑了笑道,“青子啊,在这人世界走的时间长了,多的是人做些鬼做的事情,却越发觉得自己是个人了。”
青子的眸光里突然一亮,又很快的灭掉了。老管家也不知道她到底听没听懂自己的意思,只是觉得以后对于楚雪莹跟林岚的事情,就随着青子好了。自己能做的也只是在她的身边努力地护着她了。
楼茵茵来到了海景房,就赶紧打发了小黑去吃饭,她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女人没心思再在男人为自己建造的这宫殿似的房子里转过来转过去了,只要一想到儿子,她就觉得食不下咽辗转反侧。
女人随意地把手中不多的几件行李扔进了衣柜,也没有心思好好想为什么男人要跟自己住在离家里别墅那么远的海景房,就径直地来到了躺椅上。
这个红木坐的躺椅,为了跟房间整体的家具的味道保持一致,被男人特意刷上了黑色的健康漆,看着跟房间的格调协调了一些。女人疲软地坐下来脱掉靴子,看着透明的玻璃窗发呆。
玻璃窗外是一颗枣树,出了当初在跟男人一起对未来的设想中,女人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枣树。
想到这里,女人轻松了一些,仿佛肩头的疲惫被这棵枣树赶走了不少。
大学的时候女人曾经跟男人设想过这棵枣树应该种在自己家的园子里,当时男人笑着道哪有别墅里种枣树的,不想却果真给自己种了这枣树在这里,男人究竟是有多爱自己,楼茵茵也想不清楚……
“楼茵茵!”正在女人在回忆着当年的事情的时候,左春秋的声音在海景房的门外响起。
这个曾经让自己提心吊胆地愧疚了五年的声音,楼茵茵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女人一个激灵,起身越发地清醒了起来。
楼茵茵这才逐渐意识到,这次自己从美国回来,没有第一时间去见见左春秋,着实是不太妥当了。
“左叔叔。”
楼茵茵轻微地怔了几秒钟,还是利索地打开了大门,“你怎么来了?”
女人环顾了老爷子一圈,除了左管家跟着,没有见到左司冥的影子。
左春秋没有要回答楼茵茵的话的意思,在他看来这本来就是用自己的财产盖成的房子,自己想来就来,凭什么要跟一个黄毛丫头这样详细地交代?
“老爷!”正在左春秋准备往海景房里面进的时候,小黑适时地从海景房的园子里向着左春秋跑了过来,笑眯眯地回答他道,“少爷去公司了?”
小黑知道,这些主子们的事情哪里是他一个近仆能过问的?可是毕竟自己已经这么久没有见到少爷了,也并非无情可原。为了不让左春秋进入海景房跟楼茵茵进一步地产生矛盾,小黑也是拼了。
“公司里那么多事情等着司冥,他小子不去公司,难道还过来守着这个女人不成?”左春秋厉色道,“小黑,你来的正好,跟我一起把这个女人赶出去。”
说着,左春秋的目光就落在了楼茵茵的身上,他只要看到这个女人还在这里站着,就浑身的不自在,她怎么能这么心安理得的在自己的家里作威作福呢?
“可是老爷,少爷说了……”小黑赶紧解释道,他也不想让楼茵茵跟左春秋之间的矛盾再增大一丁点,夹在中间头疼的还是左司冥。
“他小子什么时候说话比我还管用了?”左春秋立刻变得怒不可遏,“小黑,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哪里那么多废话!”
“小黑,还不赶紧跟老爷道歉?”左管家适时张口,他本来不想多说什么的,可是看到左春秋勉强地撑着身子过来海景房的时候,左管家就觉得自己帮不了少爷什么了。
小黑心里憋屈,自己明明什么也没说错,可是这个时候小黑想的还有楼茵茵的安慰,“老爷,楼小姐是少爷安排在这里的,如果你非要让她离开这里,我看还是给少爷打个电话吧。”
小黑的提议不无道理,老公家一听可行,也附和着小黑劝慰左春秋道,“老爷,要不我看还是跟少爷商量一下吧,省的他知道了就生气。”
看到左管家跟小黑都不同意自己的想法,左春秋更加怒不可遏了起来,“这个贪得无厌的女人,我为了把她从儿子身边赶走,整整赶了十年,可是呢,她竟然像一只癞蛤蟆一样永远的粘在别人的脚面上,怎么赶都赶不走!”
左春秋不知道,自己说出这样态度明确的话,还能不能找回楼茵茵的一点羞耻心,让她赶紧离开这里。
若不是亲耳听到左春秋骂自己的话,楼茵茵从来都不相信看起来霸气侧漏的左春秋,会拘泥于这样的毒舌的话语。以前不过是觉得左春秋暴躁一些了,可是现在看来,倒不比一个女人刻薄。
“左叔叔,”楼茵茵努力地忍回自己眼睛中的泪水道,“这次不管你再说什么,我都不会离开司冥了。儿子现在还在医院的病床上躺着,我实在是没有心情跟你说这些事情。”
楼茵茵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有棱角,她知道老爷子现在身体越发不好,于是便准备转身回到海景房。
没想到老爷子越发不依不挠起来,“楼茵茵,你还有脸提我的孙子?”
左春秋的声音近乎咆哮,整个人都不能自控地颤抖起来,“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孙子会得嗜睡症吗?得病的比例那么小,为什么偏偏就是我孙子?”左春秋觉得因为楼茵茵是个不详的女人,所以孙子没有被她照顾好,才会受这么大的罪,“我孙子还在病床上躺着,你怎么就先回来享乐了?你还是不是一个当妈的,怎么会有这么歹毒的心肠?”
如果不是今天亲眼看到左春秋找楼茵茵的错处时蛮不讲理的样子,左管家还不相信自己跟随了半辈子的东家竟然会是一个这样胡搅蛮缠的主。真是一病人心变,老管家默默地感叹道,同时也为楼茵茵跟少爷的婚事扼腕叹息。
“老爷,还是等少爷回来再说吧?”看楼茵茵虽然一直都在努力地忍着泪水,可是眸子里还是不断泛起水雾,小黑于心不忍,又开口镇定地说道。
没想到这可激怒了左春秋,老爷子的拐杖往人工草坪上重重一捅,草坪上就是一个大窟窿。老爷子抬脚就开始往海景房里面进,经过楼茵茵的身边时,女人的身材就像是一张薄纸片,被老爷子轻轻一碰,整个人就向门的一侧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