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怎么还不起床啊!”
楼茵茵已经在医院里躺了这么久,这一天,左司冥早早地就把儿子带到了医院里,因为这是楼思凌六周岁的生日。左司冥不想让孩子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学校里过,而是让小黑把他接了过来。
破天荒的,左司冥这次拒绝了小黑和郭雪要陪着儿子一起过生日的请求,而是说他们一家三口要在医院里单独过这个生日。
众所周知,楼茵茵已经很久没有醒了,小黑跟郭雪还担心左司冥是不是傻掉了,到现在还没有接受这个事实。可是男人却不理会他们,硬生生地把他们赶了出去。
“思凌,你快去叫你妈妈吃蛋糕!”左司冥看着儿子确有其事地道,楼思凌便赶紧跑到了妈妈的病床前,“妈妈,你要是再不起床蛋糕就凉了!”楼思凌淡淡地道,唇角有浅浅的酒窝,看起来十分可爱,然后又马上改口道,“不对不对,蛋糕本来就是凉的,还能够凉到哪里去!”
楼思凌认真地注视着妈妈真诚地道歉道,突然,他发现妈妈的唇角扯了扯,于是赶紧转身看着左司冥道,“爸爸,爸爸!妈妈听到我说话了,她笑了!”
左司冥正在拿装蛋糕的盘子,听到儿子的话手里的器具就掉在了地上,飞快地往病床的边缘走了过来。
“茵茵,你是不是要醒过来了?”男人跟儿子就像是有某种默契似的,她不相信自己的孩子会骗自己,于是看着楼茵茵的脸深请地道,他多么希望能够在等到女人的回答。
楼茵茵像是听到了男人的话似的的,唇角又微微地动了动。男人激动地眼泪夺眶而出,整整九个月了,女人这是真的是要醒了?
“茵茵,茵茵!”左司冥跟儿子使了一个眼色,“快去叫医生叔叔!”
楼思凌飞快地往病房的外面跑去。
小黑跟郭雪还没有走到游乐场的门口,就接到了左司冥的电话,说是楼茵茵醒了。
小黑激动的电话差点没拿稳,飞到了天上之后又重新掉回了小黑的手里。
“你说的是真的吗?”郭雪难以置信地反问左司冥道,“茵茵她现在已经醒了?”
“是,茵茵醒了!”左司冥匆匆忙忙地挂上了电话。
“司冥,我睡了多久了?”楼茵茵捏着自己肚子上的一圈游泳圈,“我这不是生病了吗?怎么反倒胖了?”女人刚刚醒过来,因为害怕亮光刺到她的眼睛,所以左司冥把病房里的窗帘合上,把儿子也赶了出去,也不顾及尽管是儿子的生日,就想着让楼茵茵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人是自己。
看着女人虚弱的样子,左司冥实在舍不得让她再多说话,只能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似的跟她解释道,“茵茵,都是我的错,平日里你总想着运动,节食。这次我趁你睡着了,自己做主把你喂的又肥又胖,这下你可红杏出墙不了了。”
“我什么时候红杏出墙了……”可是楼茵茵还没说完,嘴巴就被左司冥吻了上来。
“我已经九个月没有刷牙了!”
“我不嫌弃你!”
听到妈妈醒了的消息,楼思凌也一个劲儿地在病房门口傻笑,终于可以跟妈妈一起做游戏了,楼思凌别提有多开心了。
小黑跟郭雪赶到病房门口的时候,被楼思凌拦住了。
“爸爸说他要给妈妈治病,你们两个不能进去!”小家伙一脸严肃地道,仿佛是爸爸妈妈的贴身小卫士。
“哎呦小家伙,你怎么能这样呢?”郭雪看着楼思凌恨不得捏一捏他的脸蛋儿,“妈妈都醒了,还治病什么?”
小黑见状,赶忙拽住了郭雪,把她往病房的远处拉,“行了行了,”左司冥的脾气小黑还是了解的,“少爷肯定是在跟楼茵茵……”
郭雪果然不再多说什么了。
楚海帆已经九个月没有见到楚雪莹了,也不知道妹妹最近过的好不好。男人想了想,还是在郭雪的帮助下,碰上楼茵茵醒了左司冥大赦天下,让郭雪向左司冥求情让自己再见到妹妹一面。
进山的路很难走,可是楚海帆的每一步都走的格外认真。他已经想通了,做一个普通人挺好的,整天都没有事情烦劳自己,只是不知道这样的自己妹妹会不会嫌弃。
楚海帆不断地往前走,看到了小茅屋的时候终于停住了脚步,“雪莹!”
听到外面有哥哥的声音,正在娴熟的做饭的楚雪莹没有急着出来,而是招呼楚海帆进了屋子,“哥哥,你怎么又来了?”楚雪莹顿了顿,手里炒菜的动作没有停下,“左司冥那边没关系吗?”
因为屋子里的灯光很微弱,楚海帆只能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到妹妹的轮廓又清瘦了一些,只是妹妹的反应有些奇怪。
向来依赖自己的妹妹,这一次看到自己来了之后,竟然没有马上跳到自己的怀里,哭诉委屈,“雪莹你在做什么?”楚海帆看着妹妹娴熟的在灶台旁边做饭的身影,感慨的问道。
“做饭啊?”然后楚雪莹才意识道哥哥从来都没有去过农村,怎么会见到过这样的灶台呢。“对了哥哥,你还不知道吧,这个就是山里的人做饭的方式,做出来的米饭香喷喷的,你一会儿可要留在这里吃它一大碗。”
楚海帆只觉得妹妹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容貌还是跟以前一样明艳,可是心底仿佛变了不少,楚海帆本来是过来要告诉楚雪莹她的母亲马风走位肺癌去世的消息,好让她在这里能够安心的接受来自左司冥的特殊的惩罚,可是现在看来,已经没有必要了。
“好好好,”楚海帆赶忙答应,二十多年了,这还是楚海帆第一次要吃上妹妹做的饭了,虽然屋子里浓烟滚滚,可是楚海帆却一点都不觉得脏乱,“雪莹,大熊去哪里了?”
“你说大熊哥啊,他回市里了,”楚雪莹笑呵呵地道,“现在大熊哥只会隔三差五地来看看我,给我送一些生活必需品,或者是几个保镖嘴馋了,过来吃我做的饭。”
楚海帆突然觉得眼睛一酸,“雪莹,他们不害怕你、”楚海帆想了想,还是没有问出来。
“我知道哥哥想问什么。”楚雪莹看着哥哥吞吞吐吐的样子,看着哥哥眨巴着大眼睛道,“你放心吧,我现在不会再跑掉了,现在即便是他们让我离开我也不会离开了,”楚雪莹的目光很坚定,“自己做错了事情,就要去承担不是吗?”
“那些妖魔鬼怪也不害怕了吗?”楚海帆吃惊的到。
“怕!”楚雪莹回答地很实诚,“那是小时候养成的习惯,根本就改不掉的,可是自己做错了事情,就要去道歉,去承担后果不是吗?”
终于,楚海帆再也忍不住了,抱住自己的妹妹痛苦失声。
看到哥哥这么难过,楚雪莹的心里也不是滋味。“哥哥,我不仅要给楼叔叔守墓一年作为对他的道歉,”楚雪莹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等到到时候我从这里出去了,我要去警察局自首,为我做出的一切负责。”
“自首!”楚海帆显然还有一点犹豫,他不相信这是自己的妹妹说出来的话。
“哥,我已经决定了!”楚雪莹的目光很坚定,“如果不这么做,我一辈子都会不安的,”女人歉意地看着楚海帆,“只是辛苦哥哥了,还要再多等我一段时间。”
楚海帆摇了摇头,“只要雪莹能够变好,让哥哥做什么哥哥都愿意。”
“哥,”楚雪莹突然看着楚海帆的眸子,眼睛里有些已经失去的东西终于又重新亮了回来,“这辈子老天爷让我来做你的妹妹,是不是对你的折磨呢?你说这句话!”
“不是……”楚海帆调皮地把声音拉的老长,“才怪!”
紧接着山林里就是兄妹两个人嬉戏打闹的声音。
楼茵茵听到自己睡着这九个月发生了这么多的变故,不由得心疼起了男人来,“司冥,左叔叔离开你的那段时间,你一定很难过吧,我没能陪在你的身边,”楼茵茵的声音有些抽泣,“对不起。”
“你这是说哪里的话,”左司冥真诚的看着女人的眸子,“茵茵,你能够醒过来就是我最大的福气,至于过去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左司冥看着女人的眸子,觉得女人的眼睛就像是天边最明亮的启明星,“我们现在就剩下彼此一个亲人了。”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在楼茵茵的床底下响起来,“还有我!”
楼茵茵听到了儿子的声音,突然间吓了一跳,“淘气鬼,快从床底下出来。”
楼思凌这才慢慢地爬了出来,身上脏的像一只小土猫。
“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左司冥不解地看着儿子问,“这飞檐走壁的功夫是跟谁学的?”
“跟小黑叔叔!”楼思凌胡伦瞎侃,“爸爸,你什么时候命令妈妈给我生一个小弟弟呀!”
楼思凌突然看着左司冥渴望地问道,“班里的其他小朋友都有弟弟妹妹,可是我却没有。”见多了自己的父亲命令身边的人做事情的楼思凌,用到“命令”一词的时候左司冥笑得前俯后仰。
就今晚好不好啊?
左司冥看向女人的眼睛里颇有几分意味深长的味道,吓得楼茵茵赶忙岔开了话题,“思凌,为什么想要再要一个小弟弟,而不是小妹妹呢?”
“因为再有一个小男孩儿,我们两个就可以一起保护爸爸妈妈了!”楼思凌还不忘记补充道,“我来保护妈妈,让小家伙来保护爸爸!”
左司冥恨不得把楼思凌摁在地上揍一顿,“你个熊孩子,昨天还不是这么说的,你还说你要照顾我,让小的照顾你妈呢!”
楼思凌不再多说什么,调皮地朝着左司冥做了一个鬼脸,惹得左司冥就要抓住他揍一顿,被楼茵茵适时地制止了,“行了行了,两个活宝!快来给儿子吹蜡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