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彦深的为人,我不能一句话说死,但是,我相信他会听的,那是我最后能为霍宇衔做的事了。
他以前不顾一切地站在我身后支持,如同一个大哥哥一样地照顾我,也是我辜负了他的信任。
我觉得有愧于他,但是相比于顾彦深,霍宇衔是被我伤的最深的那一个人。
顾彦深和霍宇衔本身就是同学,从初中到大学,他们一直是最要好的朋友,我不相信顾彦深会对他置之不理。
顾彦深平日在公司,个人的威严让人望而生畏,因为他有资本让人信服,所以没有人会对他说一个“不”字。
今晚阿姨在医院会陪伴爸爸,我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
每日每夜就和一个游魂一样,漫无目的,全世界似乎都抛弃了我这个人,将我排除在外。有那么一刻觉得自己已经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里,这里抬头就可以看见是我和霍宇衔的家。我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
也不知道里面是不是还和之前出走的时候一样。
一样的冷清和黑暗。
即便里面是冷清和黑暗的,也会让我勾起不愉快的回忆,也许是里面的回忆太过于愉快和甜蜜,才会让我在楼下举步不定。
霍宇衔,既然我们相识相知还能走入婚姻,我一直以为,我们的缘分不仅于此。一开始那么的困难,能走到一起。
我看着这个熟悉的房子,觉得自己不应该再回到这里徒增伤感了。
夜晚想念一个人真的不是一件好事,我回到了爸爸那,这里我也好久没有回来了,自从王景恒和我“后妈”发生那样的事情,王景恒的死,我和王景恒的婚姻,爸爸生病,而后变为这副样子。
和霍宇衔的家是充满着甜蜜的回忆而变成十分地难以割舍,不敢去想,而这里的房屋,是充满着太多让人心痛的回忆,而让人不敢去想。
回忆很可怕,你哪怕不想,也会忽然想起这些,就像走马灯一样回放着。
去世多年的母亲可能是幸运的,不会看到这些难堪的事情,王景恒虽然死了,可是在病房内,还躺着我的父亲。
如今被折磨成这样,李月琴一定要付出代价。
李月琴当初和王景恒偷情的样子,面对我爸爸说出的那些话,就像是个受害者一般,我觉得很糟心。
我的敌人可以不是霍寒不是霍家,不是李佩云,但一定会有李月琴这个名字。
若不是李月琴,我的爸爸怎么回现在还躺在病床之上,连开口说句话都成了奢侈。
输人不输气势,他们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我也一定会有办法可以找到突破口的。
因为想念,我试图打电话给霍宇衔,那里传来嘟嘟的声音,但是没有人接起。
今夜的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一直想打霍宇衔的电话。
可能我心里一直想着他,觉得想念一定要说给他听,要等他接起来,我才肯罢休。
电话从嘟嘟声,变为了机械的女声提醒,最后的最后,是什么,我也忘了。我不知道这个晚上打了多少的电话给霍宇衔,我昏昏沉沉地又睡着了。
早上起来的时候,我摸到有些发烫的手机,解锁屏幕的时候,才被自己的通话记录给吓到了。
我居然打了四十多通电话给霍宇衔,可是,似乎没有一通是被接起来的。
等等!
凌晨三点多的最后一通,居然是通话时间十秒钟?
难道霍宇衔曾经接起来了?
他说了什么,我怎么一点都没有印象?我踌躇着,思考自己要不要拨打回去,但是我又鸵鸟地开始害怕,可是我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手,依旧按了一个回拨键。
心跳如擂鼓,抱着一丝希冀。
“你搞什么?乔萱!”
霍宇衔的声音传来,我一瞬间在听到他声音时的雀跃,随即消灭而难受。
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回答他这一句责备。
“你以为,你自己在些做什么?”
听到他冰冷的语气,似乎下一秒就会挂断电话,我只能急忙说:“不要挂!求你……抱歉,打扰到你了,我只是,简单地想听一下你的声音,知道你好不好。”
“四十多通电话!你认为我会好得到哪里去?能不能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现在是什么时刻?你的智商已经完完全全被吞噬为零了吗?”
他反问我,强硬的语气让我觉得他在撬开我的脑子,审视并嘲笑着。
“不是这样的,我,霍宇衔,你听我说完……喂?”
他挂断了电话,在我不经意的下一秒,虽然我知道,电话也是迟早会挂断。
也许我这样疯子般地行径,惹出了他对我的种种厌恶,我的确没什么智商,在这一刻。
我心系于他身上,整颗心为他的态度和所发生的一切七上八下,日子浑浑噩噩,他来和我谈什么智商问题。
算了,我自己轻叹一声,起码这样,还证明他会接我的电话,我心满意足了,哪怕是他依然用着什么肮脏的语言,鄙视的态度,我都认了。
想起昨晚做的梦,我真的希望,那一切都能够成真,而我此时的世界是假的,那该多好,但事事岂能尽如人意。
霍宇衔的存在,已经在我的心中根深蒂固,我心中的懊悔一刻都没有停止过,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哪怕他要将我拒之门外,我也会竭尽自己的所能,帮助霍宇衔回到原来那个最高的地方,我在心里对自己发誓。
他该是自信的,不该被霍寒踩在脚下翻不了身。
我不信楚叶勋说的那些,即便是私生子,那也该用好的方式,光明正大的方式去得到一切,而不是通过一些阴暗的手段来实现自己的野心。
也许商场的黑暗,我还不懂,但是,我该学着如何去保护自己喜欢的人。
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我很累”呢?
是因为我的个人价值,丝毫没有一处是对他有帮助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