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在将近半月没有联系我,我没想到他还有脸来打我电话。
“顾城,你还好意思?你还有脸?”
我想不出什么可以不用脏字骂他的话。
“你听我说,乔萱,这是权宜之计。”
好一个权宜之计,我意识到自己声音分贝过高,便从办公室离开,到了尽头的拐角处接电话。
“你说你要我救霍宇衔,你都快害死他了!你知不知道李佩云已经将霍氏……”
“乔萱?”
我的背上,如有锋芒,电话里的声音还在响起,我冷不防打了一个寒颤,手机滑落在地面,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楚叶勋将我的电话捡了起来,递给我,他在我面前很少抽烟,可今天他的身上都是烟味。似乎遇到什么烦心事。
可我现在根本没有心思顾忌他的心情,我只担心,他听到了我刚才说的每一句话。
我怎么如此愚蠢,会害怕在办公室内被他听见,这下倒好,自己羊入虎口?
他将我的手机递到我手心的时候,我的手心冰冷一直冒汗,抑制不住的颤抖,他扶正我的身子,熄灭了烟头。
“和谁打电话?这么生气?手也这么冷,身子都在抖。”
楚叶勋双手抚在我的双侧脸颊,让我保持着一个仰视着他的角度。
他是在故意试探我吗?
明明听到了我喊顾城,和后面一系列的话,他现在是要对我做什么。我不确定楚叶勋下一步的动作,但我知道他有多心狠。
我该认栽么?他的一根烟燃尽,是我亲眼所见的。这就代表他已经站在这里很久了。
我内心纠结了很久,大不了就是一个鱼死网破,我一个平凡人,有什么得失可以去计较。
正当我想开口的时候,楚叶勋揽过我的肩膀,“抽了好几根烟,倒觉得饿了,走吧,去吃午饭。”
我挂断了电话,不知道顾城是否听见了什么,但是我的话没有说完,可能,也不算引起楚叶勋对我疑心,但是光听顾城这个名字,楚叶勋应该能够想到点什么。
但他却不闻不问。
我一颗心七上八下,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用完午餐以后,我跟楚叶勋告假出门去了医院,楚叶勋并没有明显地问我什么,我们二人看似相安无事地吃完了饭,可我还是必须保持警惕性。
很久没有去医院看望爸爸,阿姨倒是兢兢业业在照顾着,虽然我们偶尔通电话。
除了睁眼和眨眼,爸爸依旧没什么好转。我叮嘱了阿姨几句,就离开了医院。
医院经过霍氏企业的时候,门口围堵了一群记者,和闹事的股民,似乎事态很严重,而我不禁驻足,听到了直播的新闻,喧闹的人群里,我似乎只能听到这个记者的报道声音。
“据霍氏高层反应,明天将举行董事会,由各个股东出面谈判失败项目问题,以及选举新一任霍氏总裁大会,霍氏企业近来因政府叫停项目造成股市动荡……”
董事会,股东出席……
总裁无非那几个候选人,霍震霆年事已高,以及不能再回来主持大局,除了霍寒,就是霍宇衔,而霍宇衔之前因为顾氏投资失败的问题,被董事会踢出了局,想要回来参与竞选,还要手头上的股份来决定,霍宇衔现在的股份所剩无几了吧……
要得到其他人的推举,要拿出有说服力的成绩。
楚叶勋对我不闻不问的态度更让我感到不安,我不敢联系任何人,但我返回到了之前和霍宇衔的住处,鬼使神差的打开了那扇许久未进的门。
打开灯,里面肯定是空无一人的。
但我没想到,屋内是一尘不染的样子,看来有人时常来打扫,我只是想到了当初被我扔在床头柜上的戒指,好奇地想来看一看,是否还在。
但是没有了,原先的柜子上我摆放的戒指,已经不在了原处。
“你来做什么?”
“你怎么在这里?”
我们异口同声地问着对方,他扯开领带,走到我面前带着讥讽:“乔小姐这样肆意闯入我家里,是不是该有所解释?”
“我只是来还你钥匙。”
我找了个拙劣的借口,但是还了钥匙,也就还了念想,也挺好。
“你这样贸然进来,我会以为你余情未了。”
霍宇衔躺在沙发上,很疲惫的样子,想起刚才的那一群人,兴许也是刚解决完才回来的。
余情未了?
到底是谁余情未了不停地骚扰,怎么还好意思冠冕堂皇说出这些话。
“还是你在迫不及待,我所说的想尽办法折磨你?”
他威胁着我,带着撩人的声音,让我身心震颤。
我佯装嘴硬:“霍氏门口那一堆人解决了?你还有心思对付我?”
“你看到了?”霍宇衔反问,脸上是云淡风轻,“对付你的力气,什么时候都有,对付那些人,当然也不用我去出面,等明天的董事会一举办,后面的事情,会有人解决。”
“董事会,你还有多少股份?参与总裁的选举,你有把握吗?”
霍宇衔盯着我,“没有把握,霍震霆也会把我推上那个位置。”
“可我知道,霍氏企业只要有一票不过,就会重新举办董事会,这不就陷入一个死循环?”
“谁会反对?”
我有些心虚地看向别处,“比如,比如李佩云……”
他的眼神微眯,靠在椅背上点燃了一根雪茄,无所谓的说道:“如果是这样,那就要用非常的手段了。”
可我内心已经乱了,我这样的提示,他会想到李佩云背地里做的那些苟且事吗?
楚叶勋会不会出面,反对霍宇衔。
“乔小姐,你再这样待下去,只有两个选择,一是留下来,二是我让保安,请你走。”他说得委婉,可是我却听出了不屑和讽刺的语气。
“我这就走,对了,钥匙,我就放在这里了。霍先生,再会。”
我大步跨出门外,从今以后这个地方,可能真的回不来了。
“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么喜欢不经过同意随意出入,你说是不是该罚你?”他鬼魅的声音又在我的耳边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