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无所事事品尝茗茶的沈如月,宋志远几番欲言又止,直到茶过三巡,终于按捺不住,开口言道:“沈状师可知本官今日请你前来,所谓何事?”
闻言,沈如月浅笑摇头,“宋县令不言明,小女子怎能得知?”
当即,宋志远苦笑一声,“沈状师都说你断案如神,聪慧过人,怎会不知本官所想?恐怕沈状师是在等本官亲自张口吧?”
沈如月并未言语,只是微笑着看着宋志远,但大脑却飞速运转起来,思考着接下来如何回应宋志远的询问。
见状,宋志远只好开门见山,“沈状师,实不相瞒,本官尽来压力如山,命案接二连三的发生,可到现在连凶手一根发丝都没找到。”
“城中皆传乃是鬼怪恶魔所为,以至于搞得人心惶惶,一到晚上根本连门都不敢出,我身为邺城父母官,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却一筹莫展,毫无办法。”
“所以今日特地将沈状师请来,与我将案情推敲商谈一番,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到蛛丝马迹,破获此等离奇诡异之案。”
宋志远尽管说得客套委婉,但沈如月岂会不知他是在有求于自己,遂皱眉言道:“以宋县令之见,作案的乃是何人?”
“何人?看来沈状师也不相信坊间的传言,认为作案的是人,而不是所谓的鬼怪恶魔,这倒与本官想到一块儿去了。”
宋志远的回答让沈如月很是无奈,事情已火烧眉毛,宋志远还在这里咬文嚼字,不切入正题,此种态度想要破案,不知要何年马月。
伤神之下,沈如月只好挑明,“案发至今,却无凶手任何线索,足以说明此人心细如发,短时间内想要破获,根本不可能,但我却发现了一个特征。”
“那便是凶手专挑身体健康的青壮年男女下手,且最大年龄不过三十,最小不低于二十,凶手这么做是何意图,宋县令可曾有见解?”
闻言,宋志远一怔,随即拍桌而起,神情是振奋,“没错,死的这几个人皆是身体健康,无病无残的青壮男女。”
“凶手将这些人杀死之后,挖走心脏,恐怕目的不纯,必有大图。”
听闻此话,沈如月不由暗自撇嘴,宋志远此番言语说了等于没说,皆是废话。
凶手将人杀死之后挖走心脏,肯定有所图谋,这一点人尽皆知,但凶手为何要这样做?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却无一人得知。
沉默少许,沈如月再次言道:“当务之急是要搞清楚凶手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只要得知凶手的目的,我们便可以逐步去调查,甚至……可以提前设防。”
宋志远深觉有理,但却愁眉紧锁,毕竟案发至今,连凶手的丁点线索都未掌握,想要搞清楚凶手的目的,何其之难?
约莫过去了半盏茶功夫,宋志远不再犹豫,神情肃穆的看着沈如月,郑重其事的说道:“沈状师,你乃圣上金口玉言封的邺城刺史,是否要为此案尽上一分绵薄之力呢?”
此话一出,沈如月有些意想不到,随后摇摇头,“宋县令何出此言?邺城刺史不过圣上随口言之罢了,做不得真。”
闻言,宋志远幽幽一叹,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大概过了有几息时间,再次说出让沈如月意想不到的话语。
“既然如此,那本官特地聘请沈状师为特等捕头,全力督办此案,只要能将此案破获,抓住凶手,许以报酬白银一百两!如何?”
突如其来的话语让沈如月呆愣,当场足足过去了好几息时间,这才回过神。
特等捕头?破获此案,抓住凶手后,赏银百两?
此等气魄手段,确实让沈如月为之折服,但她却有些不明白,宋志远哪来这么多银两?他只不过一小小县令而已,每月俸禄不过几两。
一口气就说出了赏银百两,此等豪言壮语,莫不是在画大饼?
似看出沈如月心中所想,宋志远轻笑一声,“沈状师不必怀疑本官所说之言,只要能破获此案,莫说是赏银百两,就算千两也未尝不可。”
这一下沈如月坐不住了,宋志远频频口出豪语,难不成他真的有这么多惊人底蕴?
若真是如此,那么这些年宋志远清廉的名声,可真是一个笑话。
若其不搜刮民脂民膏,榨取百姓,哪来这么多银两作赏?
“沈状师莫要想歪了,本官之所以会这样说,完全是因为城中几大富贾员外出资缉凶,他们找上我,许以重金作赏,吸引能人异士来破获此案。”
说到这里,宋志远苦笑一声,“本官原不想如此之作,毕竟有损县衙脸面,可事到如今不得不这般做了,因此本官恳请沈状师务必答应,切莫推辞!”
最后一句话,宋志远加重了语气,似在刻意强调。
闻言,沈如月顿时了然,但却有些犹豫,先不说这赏金有多么丰厚,若她答应下来,却破获不了案子,那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讨苦吃?
见沈如月犹豫不决,宋志远再次向前一步,声沉如水的说道:“沈状师,你乃邺城人士,现在城中接二连三发生命案,难道真能眼睁睁看着而无动于衷?”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沈如月不答应都得答应,无奈之下只好点头接下。
至于宋志远所说的赏金,沈如月根本没放在心里,她接下此案,不是为了那丰厚的赏金报酬,而是想要将这个手段凶残,心狠手辣的凶手绳之于法。
……
在县衙捕快的帮助下,沈如月很快介入此案,她没有企求能搜寻到凶手的线索,而是将所有被害者的家属走访了个遍,以求能发现点什么。
当然,在此期间祖肖一直陪同在旁,不离其左右,每每在沈如月一筹莫展之时,总能出言指点,或不经意间所说之言,让沈如月大为触动。
可这一番走访下来,什么都没有发现,被害者的家属无不是痛哭掩面,或嚎啕大哭痛骂凶手,至于沈如月想要听到的话一句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