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傍晚,祖肖拎着两只肥硕的野兔,一顿熟练的扒皮清洗,架上烤架便开始转动起来。
沈如月将衣服洗完晾好,搬了一只竹凳,坐在祖肖对面,双手抱膝,双目出神的看着摇曳的火焰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状,祖肖心中一动,笑着说道:“这种日子我自幼已经过惯了,但不知怎么与你在一起,我觉得格外有趣,如月吾妹,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何吗?”
闻言,沈如月微微一怔,随后抿嘴轻笑起来,“那是因为你过这种日子的时候,是你独自一人,可现在你与我……我……”
话说到此,沈如月的声音戛然而止,原本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收敛,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哀伤。
因为就在方才的那一刻,沈如月突然想起他与赵恒在一起的日子。
往日的一幕幕,好似昨日发生一般,依旧是那样的清晰。
虽说往事如烟,一转头,一阵风刮过,说忘就忘了。
可祖肖提及这种话题,沈如月不经意间去说,但她脑中却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往事。
“如月吾妹?你,你没事吧?”
祖肖何等精明,一眼便看出沈如月为谁伤神,心中不由暗自懊悔,真是哪壶不提开哪壶,为何要找这种话题?
摇了摇头,沈如月慢慢起身走进屋里,整个过程一言不发,柳眉紧锁,神情落寞中带着些许哀愁。
……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平静很容易被一件小事打破。
这天,沈如月依旧抬头仰望着云卷云舒的天空,出神而发呆,突然听到有人在问:“沈如月沈状师可在?”
回过神来,沈如月向声音来源处看去,只见一妇人站在烈日底下,满头大汗,眼神着急的看着她。
见状,沈如月心中一叹,暗道又是谁家丢了阿猫阿狗,来找她侦破来了,而她还不能拒绝,因为沈状师之名早已传遍邺城大街小巷。
“你面前站的人就是鼎鼎大名的沈状师,难道你不曾识得?”
祖肖笑眯眯的走出屋里,看着一脸着急的妇人,有些疑惑的问道。
妇人闻言,勉强一笑,“我只不过才区区一介草民而已,沈状师之名虽然如雷贯耳,早已传遍邺城大街小巷,可我也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啊。”
祖肖挑了挑眉,不知可否的哦了一声,随即看向沈如月。
这时沈如月莲步轻移,来到妇人面前,点了点头,“我就是沈如月,你有何事?”
妇人顿时喜上眉梢,一把拉住沈如月的手,急促的说道:“沈状师,你可否做我的状师?我要状告邻居李四,因为他杀害了我丈夫!”
妇人没有丝毫废话,一张口便直接开门见山,道明来意深。
沈如月听完之后不由柳眉微皱,将手从妇人手中抽出来,淡然开口:“照你这么说,你已掌握了李四杀害你丈夫的证据,那直接去官府报案即可,找我作甚?”
“我虽是状师,但却不是县令,这杀人放火,抢劫强掳的大案,需到官府报案受理方可进行,请恕我无能为力。”
话落,沈如月便欲转身回走,但妇人在这时却一把将她拉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凄厉的呼喊道:“性命攸关啊沈状师,衙门若能在短时间内侦破此案,民女也不会来麻烦沈状师了。”
“我家丈夫已经失踪三天了,若不是出了意外,他怎可能三天不归?并且……并且我也未曾掌握,第一次伤害我家丈夫的直接证据,所以才来请求沈状师出手啊!”
听闻此话,沈如月慢慢转过身来,方才她以为这个妇人已掌握李四杀害她丈夫的直接证据,便无心插手此案,让她直接去衙门报案即可。
以宋志远的头脑和手段,这种案子,稍稍侦查便可破获,未曾想这个妇人并未掌握直接证据,因此才来请她出手。
念及此处,沈如月沉吟片刻,便开口言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早说?你家丈夫已失踪三日,这三日能发生多少意外,谁也不知。”
“而且……而且你为何一口咬定就是李四杀害了你家丈夫,你可有证据?”
这时,祖肖走上前来,点头说道:“对呀,古往今来讲究捉贼拿赃,捕风捉影不可作为证据,若你无证据证明就是李四杀害了你家丈夫,这案子我们可接不了。”
妇人连忙说道:“有,有证据,在我家丈夫失踪之前,曾与李四起了争执,因此……因此民女怀疑我家丈夫失踪,与李四有着莫大的关联,指不定就是他杀害了我家丈夫。”
闻言,沈如月柳眉一皱,“哦?那你家丈夫因何与李四起了争执?”
“田地界碑,我家与李四家有一块沃田,那是我丈夫前去田地开垦发现界碑有所移动,于是便怀疑乃李四所为,便前去找他理论。”
“结果他们二人言语不合,起了冲突,我家丈夫将李四打了一顿,本以为这件事情便不了了之,哪知我家丈夫三日前外出,便一去不归。”
妇人说完,祖肖突然怪笑一声,“仅凭这些,你就怀疑你家丈夫失踪与李四有关?甚至怀疑是李四杀害了你家丈夫?”
闻言,妇人立马点头如捣蒜。
祖肖却冷笑说道:“简直就是无稽之谈,仅凭你的猜测就枉自断定,倘若都按照你之所想,这天下还用得着设立衙门?可笑,真是可笑之极!”
话落,祖肖看向沈如月,“如月吾妹,这个案子万不可接手,免得引火上身,损坏名声。”
哪知沈如月却白了祖肖一眼,用眼神示意他闭嘴,“虽然……虽然我不想接受此案,但你既然找上了我,那我便陪你走一趟衙门。”
说罢,沈如月走进屋里,再次出来,手中便多了份一纸诉状。
见祖肖欲跟随,深入月无奈摇头,“祖肖,你不必跟随,只是去衙门状告李四,仅此而已,再者我与宋县令也是旧识,想来他也不会刁难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