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如月真的贪恋荣华富贵,沽名钓誉,先前就不可能拒绝太宗皇帝的赏赐,执意回邺城,难道你还不明白?为何要苦苦纠缠!”
祖肖语速极快,声音冰冷,神情生硬,毫无避讳的瞪着赵恒,双眼充满怒火。
见状,赵恒脸上的笑容有所收敛,神情也逐渐变得冷漠下来。
而一旁的天宝在此刻也缓缓走到赵恒身后,冷峻的面容带着几分冰冷,眼神不善的看着祖肖。
原本欢愉的氛围,在这一刻瞬间变得沉闷凝固,宛如千斤巨石压在胸口一般,让人有种喘过气来的感觉。
“祖肖兄弟,你这是何意?我在与沈姑娘说话,答不答应,还轮不到你来插嘴!”
赵恒首次展开了强硬反击,俊朗面容再无往日和善之色,身上更是散发出身居高位者的威势气息。
祖肖丝毫不惧,向前踏出一步,冷言开口:“按之常理,的确轮不到我插嘴。”
“但你别忘了,我与如月乃结拜兄妹,现在我是她的兄长,我可以代替她回绝!”
眼看二人剑拔弩张,沈如月就欲开口劝解,可就在这时,天宝却重重冷哼一声。
“祖肖,我家公子在说话时,你若还敢插嘴,我会将你的嘴巴闭起来!”
话落,自天宝身上升腾出一股凛冽冷意,宛如亘古不化的寒冰,使周遭空气温度骤减。
见状,沈如月心道不好,连忙拽了拽祖肖的衣袖,就欲开口劝解。
可祖肖却一挥手打开了沈如月,径直向天宝走去,“怎么着?想打架?来啊,真以为小爷怕你不成!”
天宝顿时森冷一笑,就欲迈步走出,但就在此刻,沉默不语的赵恒突然冷喝一声:“天宝,休得无礼!”
“公子,他……”
“闭嘴,退到我身后!”
赵恒的话语充满着不容置疑的口吻,天宝无奈,深吸口气,冷冷的瞪了祖肖一眼,退了回去。
这时,只见赵恒缓慢来到沈如月面前,双眼涌出无限柔情。
“如月,和我回京吧,我真的需要你。”
“虽然你是当今太子,可小女子恕难从命,并且在这邺城我觉得很好,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沈如月俏脸一片漠然,清冷的话语从她嘴里缓缓吐出,让赵恒眼中的柔情逐渐凝固。
祖肖当即大笑出声,一脸讥讽的看着赵恒,“太子殿下,你可听清楚了?”
“不是我阻挡,而是如月不愿和你回京,还望太子殿下不要强人所难!”
话落,祖肖径直来到沈如月身旁,拉起她的手腕就往屋里走去。
这一次,沈如月没再反抗,一言不发转身便走,从始至终都没看赵恒一眼。
见状,赵恒心里没来由一痛,下意识呼喊道:“如月!”
“滚!这里不欢迎你!”
祖肖猛然回头,怒吼出声,双眼瞪得和铜铃般大小,身上更是散发出一股若有若无的煞气!
“找死!”
天宝再也看不下去了,只听锵啷一声,长刀已出鞘,杀气凛然的向祖肖奔去。
“天宝!退后!”
“公子,他对你这般无礼,若不……”
“我说让你退后!”
赵恒倏然回头,浑身散发出莫大威势,如同高高在上,掌握万千生杀大权的君王一般。
见状,天宝脸庞一阵抽搐,但最终还是收回长刀,不甘退后。
此刻,赵恒心痛万分,沈如月的冷漠如同刀子一般,刺进了他内心最柔软处的地方。
自古多情空余恨,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罢了,就当是南柯一梦。
心思电转间,赵恒强行按耐下所有哀愁,强笑出声:“沈姑娘,这次前来邺城,确实想让你与我一同回京,不过沈姑娘的心意……我已知晓,不会再强求。”
说罢,赵恒话锋一转,“此次前来邺城,主要目的是想请沈姑娘与我回京,帮我侦破疑案。”
闻言,沈如月娇躯微颤,却不曾转身。
而祖肖则是一脸狐疑的看着赵恒,“太子殿下,京城能人异士何其之多,为何偏偏要找如月帮你破案?”
面对祖肖的质疑,赵恒也不气恼,淡笑一声,“沈状师之名,祖肖兄弟难道不知?”
“若说当今世上有谁能侦破此案,恐怕非沈姑娘莫属了,因此我才千里迢迢赶至邺城,就是想请沈姑娘与我回京,侦破疑案。”
话音落地,见沈如月依旧未曾转身,似漠不关心,赵恒不由苦笑一声。
“沈姑娘,倘若这件案子有人能侦破,我也不会厚着脸皮来请沈姑娘了。”
说罢,赵恒竟微微躬身,冲沈如月遥遥一拜,“还请沈姑娘不要推脱,助我侦破此案。”
赵恒的言语以及动作,让祖肖瞳孔不由一阵紧缩,心里更是翻起了滔天巨浪。
赵恒来当朝太子,高高在上的存在,真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手握万千生杀大权。
可如今为了请沈如月帮助他破获疑案,竟不惜降低身份,以礼相待!
若不是亲眼所见,任谁说出祖肖都以为是天方夜谭。
一时间,所有人的眼光,俱是落在沈如月的身上。
一息两息。
足足过去了三四息,沈如月恍若未闻,依旧未曾转身,更不曾言语。
见状,天宝气不打一处来,自家公子身份何等尊贵?现如此做作,可沈如月却不予理睬,当真气煞人也!
“公子,既然沈姑娘不愿施之援手,我们这就走便是了,何必自降身份,看人眼色……”
“天宝,你住口!”
天宝话还没说完,便被赵恒冷声打断,遂狠狠瞪了后者一眼,“沈姑娘,天宝心直口快,并无其他意思。”
“若沈姑娘对此案有兴趣,那我便将案子大概诉说一遍,至于……沈姑娘愿不愿施之援手,悉听尊便。”
随后不等沈如月有所作答,赵恒将案件娓娓道出。
原来这案子是有关三司使徐元朗的,身为掌管财政的股肱之臣,徐元朗可谓手握大权,风光无限,但就在前不久一日夜晚,却死于府中书房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