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有许多身着黑衣,统一用黑纱遮面的人监视着这些打铁匠。
众人听后,不由纷纷倒吸一口凉气,震惊万分,赵亘更是面色铁青,双拳紧握。
因为私自打到兵器乃是重罪,如果达到一定数量,是要满门抄斩,株连九族。
原因无他,只因私自打造兵器,除了走私贩卖,只剩下一点,那便是造反!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而民则以力器谋反。
这里所指的“力器”就是民众的力量与兵器,毕竟打造兵器只用作走私贩卖所赚取的钱财根本不多,而起兵造反,则需要大量的兵器。
“你当真看清,山洞里乃是一处私人兵器厂?!”
就在众人被天宝所带来这个消息,震撼得回不过神时,赵亘却怒喝一声。
闻言,天宝神情肃穆的点了点头,并未言语。
见状,赵亘什么都明白过来,天宝是绝不可能对他说谎,那么此事定然千真万确。
而这时沈如月终于回过神来,看着神情肃穆的天宝以及面色铁青的赵亘,弯眸闪烁不定,似乎若有所思。
气氛在这一刻沉闷凝重到极点,宛如巨石压在胸口一般,让人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众人皆是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若真是一出私人兵器厂,那这处兵器厂的主人,定图谋不轨!
“我明白了,哈哈,小爷真是天纵奇才,这等事情竟一想便通。”
突兀,祖肖怪笑一声,得意之色全摆在脸上。
闻言,沈如月怔怔的看着他,“你明白什么了?”
“我明白为何法业寺附近山林频频有人失踪,而这些人去了何处,我也知晓。”
看着一脸得意的祖肖,沈如月点了点头,“如此说来,你已经猜想到了?”
祖肖当即一甩袖袍,神气无比的说道:“这个自然,我是谁?我乃天纵奇才之人,如此谜团岂能令我疑惑不解?”
沈如月与祖肖二人你一言我一句,但赵亘与天宝却是一头雾水,因为他们到现在还未明悟。
“还是我来说吧。”
见赵亘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沈如月浅浅一笑,“为何法业寺附近山林频频有人失踪,原因现在已真相大白。”
“若不是今日天宝潜进去一探究竟,恐怕这个谜团永远都不会被解开,如果我所料不差,那些失踪的人皆是被这处私人造兵厂抓去充当苦力打铁匠。”
“这也恰巧能解释为何失踪之人皆为男性,而女性则从未出事,毕竟打铁乃是一个力气活,除了男性能胜之,女性根本无法坚持下去。”
此言一出,赵亘终于明悟过来,原来这些失踪的人并不是从人间蒸发,而是被别人抓去充当苦力。
谜团是解开了,但又有一个新的问题,那便是这潜藏在山林深处的私人造兵厂,该如何处置?
众人皆是沉默不语,各有所思,唯独赵亘一脸铁青,剑眉紧皱,眸光更是闪烁不定。
“这件事情已超出我等力所能及范围,且兹事体大,为今之计只能去找宋志远,让他出兵围剿这处私人造兵厂,最好能将幕后主人抓获。”
话落,沈如月看着在场众人,柳眉微微皱动,“赵公子,你意下如何?”
哪知赵亘立马拍案怒起,“去,必须去,必须要找宋志远,让他立马出兵围剿!”
见状,沈如月眸光闪烁不定,一息之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
且说沈如月一行四人火急火燎来到县衙,等找到宋志远讲明一切之后,后者竟并无多少震惊或者意外之色,反而一脸平静的看着他们,单手抚须,神情淡然自若。
“沈姑娘讲完了吗?”
待到沈如月言简意赅,娓娓道出之后,宋志远端起茶碗儿,送到嘴边轻轻地抿了一口,缓缓放下,一脸平静的问道。
好似沈如月所说之事,在他听来只不过是芝麻大小,不足挂齿。
宋志远这种表现,让沈如月颇为不解,难不成她方才所说,前者根本不信或者不以为然?
“宋县令,你……”
“沈姑娘,你方才所言,本官根本不信,原因很简单,法业寺附近山林若真的潜藏着这么一个巨大的私人造兵厂,为何先前几次本官派遣捕快搜山,皆是一无所获?”
话落,宋志远慢慢站起身来,双手背后,径直走向厅堂中央,“再者说了,若真有这么一个私人造兵厂,恐怕早已被人发现,绝不可能潜藏到现在。”
“本官身为邺城父母官,虽不敢说事无巨细,但这邺城大大小小诡怪异事,倒也略知一二,从未听说有这等事情,沈姑娘,该不会是你们搞错了吧?”
此话一出,沈如月脸色微变,因为宋志远这番言语,话中有话。
他身为邺城的父母官,若是连此等重大事情都不曾知晓,那便是他的失职。
因此,宋志远才不会相信,毕竟兹事体大,事情若是真的,而他先前没有查明,那便是他的失职,直接会导致他官位不保。
“宋县令,若这件事情是假的,我等来找你,岂不是欺上瞒下,自讨苦吃?”
自打来了县衙后,赵亘等人便一言不发,一直都是沈如月与宋志远二人针锋相对。
话落,沈如月起身来到宋志远身旁,微微欠身,“若宋县令当真不相信,只需派人跟着我们其中任何一人,前去查探一番,便会真相大白,如何?”
此话一出,宋志远淡然的神情霎时不复存在,怔怔的看着沈如月,好半晌才说道:“沈姑娘,你可知若要出兵围剿,需要向知府请兵。”
“毕竟这么一座大山,需要的兵力不是我一个小小的县令所能调动的。”
话说到此,宋志远转身看着沈如月,苦笑一声,“本官虽为邺城父母官,但却人微言轻,若真向知府请兵成功,可调查无果,那最终责任谁来承担?”
宋志远最后的一句话,让沈如月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这话的份量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