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话,祖肖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
邺城,县衙。
当沈如月领着妇人见到宋志远时,后者顿时露出吃惊状,但随即便恢复正常之色,轻笑言道:“今日一早,门前树梢落下一只喜鹊,叫不个不停,宋某便知有贵客要来。”
沈如月脸露浅笑,微微欠身,“宋县令言重了,上次一别,再见宋县令倍感亲切,不过今日小女子前来,可不是找宋县令叙旧的,而是要告状。”
闻言,宋志远露出一幅早已知晓的神情,“鼎鼎大名的沈状师是什么人,宋某岂能不知?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今日找宋某要状告何人?”
“李四。”
随后,沈如月将妇人对她讲述的一切,原原本本,娓娓道出。
宋志远听后眉头紧锁,沉吟片刻,这才幽幽说道:“若这案子是这个妇人前来,本县令定会不予理睬,因为这只不过是她个人的猜想而已。”
“既然沈姑娘接了此案,并且已经写好了诉状,那本县令定然要受理此案,不过……如今毫无证据也无头绪,此案要从何查起呢?”
面对宋志远的询问,沈如月稍稍沉思,开口言道:“如宋县令所说,若想要彻查此案,需要先从李四下手,不过还需要宋县令下达批文,方可行事。”
闻言,宋志远微微一怔,随即便明白过来,点头笑道:“这个好说,沈姑娘稍等片刻即可。”
随后在妇人急切以及沈如月平淡的眼神注视下,宋志远很快便写好了审问李四的批文。
接过批文,沈如月道了一声谢,就欲带着妇人离去,但却被宋志远叫住,“沈姑娘且慢,如今赵公子与天宝公子皆已不在。”
“若沈姑娘就这么前去,李四当然不会顺从,且让本县令派遣两名捕快随你前行,也好方便沈姑娘行事,如何?”
虽然已听出宋志远此番话语别有深意,但沈如月也未细想,便点头应允,随后带着妇人以及两名捕快,直奔李四家而去。
……
李四乃是一个脸膛黝黑,身体壮实的庄稼汉,当沈如月带着两名捕快以及妇人出现在他面前时,后者吓了一跳。
不等李四有所反应,沈如月直接出示批文,“这乃县衙宋县令下达的审问批文,怀疑你谋杀他人,跟我们走一趟吧。”
李四顿时吓傻了,回过神后将批文仔仔细细翻看了遍,确认无误后,这才满腹狐疑的跟着沈如月来到县衙。
“王二失踪是否与你有关?李四,你可要想清楚再回答,因为你现在所说的一切,将来很有可能会作为呈堂供词!”
县衙公堂,沈如月看着跪倒在地的李四,清冷的说出这番话。
哪知李四还未有所作答,妇人便抢先一步,急促开口道:“肯定是他!肯定是他伤害了我家丈夫!因为我家丈夫先前将他打了一顿,所以他怀恨在心,从而……”
“啪!”
一声惊堂木响,打断了妇人说下去的话语。
端坐在明镜高悬之下的宋志远,面无表情的沉声喝道:“肃静!堂下被告与原告二人将你们姓名身份以及案情,速速讲明。”
闻言,妇人连忙说道:“启禀县令,民女名叫刘翠花,三日前我家丈夫王二外出,至今未归,民女怀疑被李四所杀害,恳请县令为民女做主,替我家丈夫申冤报仇。”
“啪!”
宋志远再次一拍惊堂木,威严的说道:“自古以来,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如果你家丈夫真被李四杀害,那一定要将其绳之于法,斩首示众!”
话落,宋志远眸光锐利如刀的盯着李四,冷冷开口:“李四,你可有话说?”
跪倒在地的李四浑身哆嗦不止,颤声言道:“冤枉啊!天大的冤枉啊!草民虽与王二有过节,但却不至于将他杀害,这……这刘翠花是在血口喷人啊!”
闻言,宋志远沉吟片刻,随后看向沈如月,眼露询问之意。
见状,沈如月柳眉微挑,“李四,你是真冤还是假冤,最终便会知晓,我且问你,你最后一次见王二是在何时何地?”
此话一出,李四目露沉思,足足过去了三四息时间,这才颤声回道:“草民最后一次见王二是在我家那块沃田,我们二人一同除草松土。”
“王二力气比我大,所以动作很快,我除草到一半时,他已做完,随后扛起锄头,看也未曾看我一眼,径直离开。”
听闻此话,沈如月皱了皱眉,“那你可曾看清他朝哪个方向去了?”
李四连忙将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这个……这个草民不知,但按照正常理论来讲,干完活就应该回家,所以当时草民也未在意。”
闻言,沈如月在心中叹息一声,暗道又是一桩离奇案件。
端坐在公堂之上的宋志远,也是愁眉紧锁,一脸沉思,好似无任何头绪。
稍稍思索一番,沈如月当机立断,“既然如此,你且带我们去当日你与李四最后一次见面的地方。”
宋志远听闻,不由脸露钦佩之色,沈如月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便已作出决定要去勘察现场,而不是继续考问李四。
这份果敢断决,已不是常人所能拥有,至少他未曾这般想过。
于是乎,宋志远不再犹豫,“李四,如果你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务必配合沈状师彻查此案,不得有误,你可明白?”
“明白,草民明白。”
说话间,李四脸上已无任何惶恐之色,同时抬头目录,好奇的打量着沈如月。
没办法,毕竟人的名树的影,虽然沈状师之名整个邺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真正见到过沈如月本人,寥寥无几。
……
在李四的带领下,沈如月等人来到目的地:一块肥沃的田地。
四周打量了下,沈如月突然询问李四:“你可曾挪动过你们两家田地的界碑?”
闻言,李四一怔,随即摆手摇头,满脸坚决的说道:“虽然这块田地肥沃无比,可我家的田都忙的种不过来,那还有心思挪动界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