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一幕,祖肖微怔片刻,满眼疑惑的看着沈如月等人,“你们,你们这是怎么了?”
“不都已经锁定了凶手,只差问罪缉拿了吗?怎么摆出一幅好像事情有变的样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祖肖察言观色的本领可不一般,只是简单的看了一番,众人的脸色便知情况有变。
闻言,赵恒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季显死了。”
简单的一句话让祖肖顿时拍手叫好,咧嘴大笑道:“死了?这是好事儿啊,为何你们还表现出闷闷不乐的样子?”
“因为季显是畏罪服毒自杀。”
沈如月抬起头,清澈如同秋水一般的弯眸,直勾勾的看着祖肖,眉宇间笼罩着一团聚而不散的忧愁。
闻言,祖肖再次愣一愣,当察觉到沈如月话中有话时,连忙追问,“为何季显会畏罪服毒而自杀,难道在你们将他问罪缉拿之前,他就已经服毒自尽了吗?”
说罢,祖肖不等沈如月有所回答,直接摇头说道:“不可能,季显我也见过,此人颇有点刚愎自负,持才自傲,且当日态度强硬的很。”
“像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提前畏罪而自杀呢?如果他提前知晓事情败露,毫无回天之力,为何不选择逃走,而是自杀?”
祖肖这番分析让众人皆是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沈如月更是在瞬间多了些许的明悟以及其他猜测。
于是乎,沈如月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众人全部都傻愣愣的看着她。
还是赵恒率先回过神,连连摇头,“不可能,季显明显是畏罪自杀,怎么可能是被迫自杀呢?沈姑娘,你是否有些多虑了。”
赵恒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亲眼所见,并且也看到季显临死之前留下的绝笔信。
若季显是被迫自杀,绝笔信上根本不可能会留那样的内容。
而是会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出来,以解心头之怨恨,毕竟这是人之常情。
所以赵恒才会这般肯定,季显绝不是如同沈如月所猜测那般被迫自杀。
沈如月笑了笑,“赵公子莫急,且听我将话说完,再做肯定也不迟。”
话落,沈如月端起茶杯送到嘴边,轻轻的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我怀疑季显只是一颗棋子,或许他只是在帮别人做事。”
“而她自杀也不是畏罪自杀,是被迫自杀,为何被迫?那是因为有人胁迫他自杀!”
此话一出,据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赵恒瞬间坐不住了,手中的折扇也不再摇晃,双眸微睁,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沈如月。
有人胁迫中书省参知政事自杀?!
这种话就算是从沈如月的嘴里说出来,也依旧让赵恒颇为震惊。
祖肖显然是众人中反应最快的一个,因为他不在官场,不知此话牵涉之重大,寓意之骇人。
只见祖肖翘着二郎腿,大咧咧的问道:“如月,你为何会这么觉得?”
“就算我先前说季显不可能是畏罪自杀,但他也不可能是被迫自杀啊?”
“他乃中书省参知政事,有谁能逼迫他自杀?况且整件事情看上去一切都合乎情理。”
闻言,沈如月摇了摇头,“你先前不是说像季显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畏罪自杀,但他为何服毒自尽了呢?”
“并且我这样说,是有一定的依据,还记得那口红木箱子吗?”
“整件案子最大的线索就是这口红木箱子,也是因为这口箱子,我们才找出了最终真凶。”
话音落地,不等众人发问,沈如月娓娓道出:“方才在季府时,我询问府中管家以及守卫仆人,他们说季显在进府之前,神情很是不正常。”
“脸色不对,双眼无神,甚至有些彷徨迷茫,还有些不甘,他为什么不甘?”
“他肯定不甘心自杀啊。”祖肖在这时适合宜的插进话,“一个中书省参知政事,最后要落得畏罪自杀,任谁也不会甘心。”
“可他最后还是服毒自杀了。”沈如月看着依旧陷入震惊中的赵恒,臻首轻摇,“其实我之所以会这样说,依据很简单。”
“天宝将红木箱子抬回季府时,季显并未在府中,也就是说他事先根本不知箱子已经被抬回府中。”
“而且季显回府时,我们并没有实施抓捕,安之常理来说那时的季显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败露。”
话落,沈如月端起茶杯抿了口清茶,润了润嗓子。
“但是季府的管家却说,季显在回到府中后,直接去了书房,而书房在后花园,途经中院,而那个红木箱子就被天宝放在中院。”
“当时季显看到那口红木箱子,只是随意一瞥,没有露出任何震惊或者异常之色,表现得相当淡然,就好似事先已经知道了这一切。”
话落,沈如月看向赵恒,“赵公子,当时季府管家说这话的时候你也在场。”
这话一出,赵恒幡然醒悟,连忙站起身来,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沈如月。
“沈姑娘,以你方才所言,季显在没有回府之前就已知晓自己已经败露,所以回府之时才会露出那样的情绪?”
沈如月点了点头,“也可以这样说,总之一句话,在我们还没有锁定凶手就是季显时,他自己就已经知晓事情败露了。”
听到这样的话后,赵恒倒吸一口气,侧头看着天宝,目露询问之意。
天宝微怔片刻,沉声说道:“沈姑娘所说不假,我带领禁军前去季府的时候,季显已经回府多时。”
得到天宝的佐证之后,赵恒看着沈如月,似在喃喃自语,有似在发问,“照这么说难道有人给季显通风报信了?”
闻言,沈如月目露沉思,缓缓说道:“赵公子,方才那一切只不过是我自己的猜测推理而已,事实是否如此,谁也不知晓。”
“若季显未死,这一切谜题自然会解开,只可惜因他却先前一步,服毒自尽。”
沈如月话中带着惋惜以及淡淡的失落,因为这件案子结束的不明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