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沈如月不由大为失望,可等她返回郊外茅屋,竟闻到了浓郁的饭香。
好奇之下,沈如月加快脚步来到屋前,发现祖肖竟在灶房忙碌不停,而一旁的饭桌上已经摆出了两个菜!
“这……这菜都是你做的?”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祖肖的动作为之一滞,旋即转身。
当看到一脸惊奇的沈如月后,祖肖不由洋洋得意的说道:“这是自然,如何?这一个月来我的厨艺有所长进吧?”
沈如月不由忍俊一笑,“厨艺有无长进,我并不知道,不过这味道倒挺好闻的,最起码是饭味。”
顿时,祖肖翻了翻白眼,“如月,你这话说的可太令为兄伤心了,难道为兄之前做的饭菜都没有饭味吗?”
听闻此话,沈如月也不想与他斗嘴,紧挨着饭桌坐下,双手托腮,脑中各种思绪如潮水般翻涌不休。
见沈如月不说话,祖肖沉默几息之后,不由摇头叹息。
他知晓沈如月是为什么事情而发愁皱眉,一件简单的凶杀案,案发至今,却无任何蛛丝马迹。
好不容易发现了一点踪迹,但如同那无根浮萍,不知踪迹。
“好香的饭菜,祖肖兄弟,这是你做的?”
就在这时,一道清润温和的声音突然响起,祖肖炒菜的动作猛然一滞,而沈如月则应声抬头望去。
树林密叶间,一道白影悄然走出,黑发如瀑,简单的束起,随意的披散在两肩。
黑发白衣,非常鲜明的对比,却映衬出不凡的气质。
此人,赫然正是赵恒!
“你……事情可否是已解决清楚?”
沈如月起身,莲步轻移,款款走到屋前,单手门框,看着由远而近走来的赵恒。
见状,祖肖将手中的铁铲用力的扔在锅里,然后使劲的翻炒起来,发出阵阵金铁交织的嘈杂声。
闻声,沈如月柳眉微皱,眼角浮现出无奈的笑意。
“不算解决,只是找到了法子而已,至于能不能将这伙江洋大盗悉数缉拿,未曾可知。”
走进门前,赵恒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风尘仆仆的样子。
他面容略有憔悴,下巴也冒起了不少淡青色的胡茬。
沈如月心中没来由一痛,“血月宫一日不除,你一日不会回京。”
“若血月宫十年不除,难道你十年也不回京?”
突如其来的询问,让赵恒顿时愣住,而祖肖翻炒锅产碰撞的声音也随之消失。
闻言,赵恒微微一怔,旋即摇头轻笑道:“倘若血月宫十年不除,我堂堂大宋江山,岂不早被侵蚀殆尽?”
虽然赵恒没有作出正面的回答,但已表达了他要除掉血月宫的决心。
“那可不是,太子殿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咯,一日不除血月宫,你便一日不回汴京。”
“不过我很想知道太子殿下为何去而复返,中间只耽搁了短短一日的功夫,难不成你已经部署好了一切?”
祖肖扔下锅铲来到赵恒面前,上下打量一遍,目光逐渐变得不悦起来。
原本他以为在往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和沈如月过着二人世界。
哪知赵恒只是去了一日又再次出现,这让祖肖有些意想不到,更让沈如月未曾料想到。
因此,在见到赵恒突来沈如月是欣喜的,而祖肖则是不满。
“祖肖兄弟此话差矣,想我堂堂大宋,岂能连一个邪恶的组织都无法根除?”
“所以这个血月宫只是暂时的猖獗,不出一月必定会连根拔起,宫中成员,一人不留!”
斩钉截铁的话语传出,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沈如月闻言不禁为之动容,她在这一刻看到了赵恒誓要除掉血月宫的决心!
一时间,三人竟无一人开口说话。
大概过了有半盏茶的工夫,察觉到气氛有些沉闷,沈如月浅浅一笑。
“不管血月宫能不能除掉,这伙流窜的江洋大盗能不能如数缉拿归案,眼下我们还是要填饱肚子为紧。”
此话一出,赵恒轻笑一声,点了点头。
但是祖肖却满脸的不乐意,可碍于有沈如月在场不好发作,只能默不作声得去做饭炒菜。
一顿饭下来,赵恒也没向沈如月和祖肖都说什么,只是告诉他们,一切已经布置妥当。
若这个血月宫还敢现身,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就在他们三人茶足饭饱,准备侃侃而谈的时候,树林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祖肖率先警觉,立马站起身,沉声问道:“来者何人?”
窸窸窣窣的声音猛然消失,紧接着再次响起,不消片刻,一名县衙捕快出现在沈如月三人面前。
“启禀各位大人,宋县令命我来找沈状师,说已经有所发现。”
听闻此话,沈如月不由喜上眉梢,“好,快走。”
……
没有任何废话,来到县衙之后,见到宋志远,沈如月直奔正题。
哪知宋志远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反而沉吟了片刻,这才端起茶碗儿抿了两口,一脸苦笑的摇了摇头。
见状,沈如月不由疑惑发问,“宋县令这是何意?”
“沈姑娘有所不知,这告示是贴出去的,可收获丁点没有。”
“直到今日,一名百姓前来报官,说在前日曾在市井一偶见过此人。”
“可自那之后,这名百姓再也没有见到过告示上所画的那个男子。”
听闻此话,沈如月心里略有失望,但不过转瞬她便重拾心情。
“那么这个前来县衙报官的百姓现在身在何处?我要与他见面。”
闻言,宋志远微微一怔,旋即挥手叫来差役,将那名百姓带上厅堂。
这名百姓是一个七旬老翁,头发花白,面容沟壑纵横。
双手布满着老茧,以及大大小小数不清的裂痕,双眼浑浊,神情惶恐。
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寻常清贫百姓人家。
“不必多礼,我且问你,你除了那天见过画像上的男子,真的就再也没有遇到过此人?”
沈如月直奔正题,没有丝毫客套废话。
七旬老翁闻言,磕头如捣蒜,诚惶诚恐的回答道:“启禀大人,草民真的只有那一日见过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