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带着他的神情也随之变换,一会儿是坚定不已,一会儿又是惆怅迷茫,一会儿更是摇摆不定,犹豫非常。
……
翌日,阳光再一次普照大地,万物苏醒,沉寂了一晚的邺城再次变得喧闹起来。
当沈如月推开房门,出现在她面前的是赵恒与祖肖,可此时他们二人皆是顶着一双熊猫眼,显然一宿未睡。
“如月……”
“如月……”
两道声音不同,但话语却相同的声音同时响起,让刚刚醒来的沈如月立马陷入呆滞之中。
“你们……你们这是?”
沈如月的疑惑并没有得到解答,因为话音落地之后,祖肖与赵恒便开始对视起来,二人大眼瞪小眼,随之而来的便是剑拔弩张的气氛。
“太子殿下,你先说还是我先说?”
“祖肖兄弟先请,不过在这之前我想说一句,那就是祖肖兄弟你所说之言,估计不是如月要听之言,还是我先来吧。”
话落,赵恒便欲开口,但祖肖却在此时将他硬生生打断。
“太子殿下如此笃定我所说之言,就不是如月要听之语?既然如此,那不妨先听我一一道来。”
先看二人又要进行长篇的争执不休,沈如月不由在心中叹息一声,连忙摆了摆手。
“好了好了,你们二人都少说两句,咱们还是先去知府走上一遭再说。”
昨晚祖肖曾说王承志有可能是被情杀,这个启发让沈如月耿耿于怀。
若不是顾忌昨晚夜色太深,已至深夜,沈如月定会立马去知府走上一遭。
因为她从来没有想过有情杀这种可能,她以为是灭口。
如果不是祖肖不经意间的言语,让她犹如醍醐灌顶,幡然醒悟,至今沈如月都无丝毫头绪。
“但是在这之前,如月,你先听我将话讲完。”
沈如月刚刚迈开腿,还未从二人之间走过去,祖肖就一把拽住她的衣袖。
“这件凶杀案至今只剩下两个杀人动机,其一灭口,其二情杀,但据我判断,很有可能是情杀。”
“为何这般说,缘由很简单,知府年纪大了,但却妻妾成群,他……他如何雨露均沾?”
“因此总有那么一两枝红杏,不甘落后,拼命的攀上墙头,悍然不惧的绽放自己的美。”
话说到此,祖肖略微停顿了一下,讪笑道:“所以我认为情杀的可能很大,此番前去知府,如月不妨好好拷问一下王成志的妻妾。”
话落,祖肖看向赵恒,挑了挑眉,神情充满着挑衅。
见此一幕,赵恒摇了摇头,折扇不再摇晃,双唇紧抿,不曾言语。
如此之状,让祖肖不由得大为疑惑。
方才他可是清楚的记得赵恒与他同时开口,似乎有事要对沈如月说。
但现在赵恒却一言不发,这又作何解释?
难不成赵恒与自己想到了一块?因此他将赵恒所想的全部说了,以至于现在让赵恒无话可说?
念及此处,祖肖不由咧嘴大笑,得意之情全摆在脸上。
“赵公子,你方才不是要抢着与我说,怎么现在却一言不发,难道我说了你想说的?”
“还是说你之所想与我想的一样,所以我将我的想法说了出来,让你无话可说,而且比你想的更加周全,因此你才哑口无言,可对?”
面对祖肖的得意,赵恒则显得有些深沉,甚至有些低落。
“祖肖兄弟所言正是我所想,不过我所想你全说了,我自然无言。”
话落,赵恒目光落到沈如月身上,俊脸重新露出微笑。
“如月,祖肖兄弟虽然将我所想的全部说了出来,但这一趟去知府,我陪你便是。”
赵恒似乎根本没有在意祖肖先前的挑衅,依旧风度翩翩,温文尔雅。
手中一把折扇摇晃不停,扇出微微轻风,使得他散落在脸颊两侧的绺发,轻轻舞动飘扬。
见此一幕,沈如月微微一怔,但随即便恍然大悟,精致的俏脸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赵公子,祖肖,你们二人的意思我都明白,但究竟如何?我们去知府走上一遭,自会见分晓。”
话落,沈如月不再停留,转身就走。
她何曾不知祖肖与赵恒想的是什么,虽然他们二人有所争执,但其目的是一样的。
王承志到底是被灭口还是被情杀,只需要问一下他的妻妾,自会见分晓。
……
知府。
当沈如月与赵恒祖肖一同前来,整个知府就如同的烧开的水,彻底沸腾了。
知府上下老幼,一共好几百口人,全部来到沈如月面前,求她立查真凶,以告慰王承志在天之灵。
面对这样的阵势,沈如月前所未见,不由一阵失神,几乎不知该如何张口劝说。
幸好此时祖肖挺身而出,大声冷喝道:“肃静,我们是来查案缉拿真凶的,而不是帮你们报仇血恨。”
“若你们还是如此,不肯散去,此案不查也罢,直接定义为无头悬案!”
祖肖的话立马让沈如月面色剧变,但还未来得及张口祖肖继而说道:“若想破获案件,知府生前的所有妻妾留下,其余人等迅速散去。”
“若有人扰乱现场,立马收押!”
最后一句话,祖肖加重了语气,立马将众人震慑住。
随之而来的县衙捕快将闲杂人等尽数驱赶,只留下王承志生前的妻妾。
“将她们一一叫进来,我逐一审问排查。”
沈如月这番话说出,转身走进厢房,在祖肖与赵恒的安排之下,王承志的妻妾陆陆续续的进入厢房,然后再出来。
每一个进去的妻妾,怀着忐忑的心情,但出来的时候,皆是松了一口气。
直到秦芝烟进去,房门迟迟未曾打开,众人不由疑惑。
莫非这王承志生前最疼爱的小妾,真的红杏出墙了?
厢房内,沈如月看着秦芝烟,一语不发,但眸光却犀利非常。
“秦夫人,知府已死,若你想告慰他在天之灵,需要对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如若不然,知府在天之灵定然得不到慰藉,我想这点秦夫人应该明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