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月并未作答，而是深沉的点了点头。
见状，祖肖顿时双眉一皱，“如月，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让你远离京城这个是非之地，你偏不听，非要留在这里，帮助赵恒破获案件。”
“可是这案子是你能破得了吗？先不说这些命案是否是皇室之间斗争的牺牲品，且说案发至今有凶手的线索吗？没有，连凶手的一根汗毛都未曾发现。”
“没有凶手的线索，怎么破案？难道光凭推理猜测？如月，你是一个聪明人，我这些话你应该明白是何意吧？”
听闻此话，沈如月摇了摇头，“我明白你所说的，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赵公子一筹莫展，然后离去。”
“在这之前，赵公子与天宝二人协助我破获了多少案子，每每在危急时刻，他们总会挺身而出。”
“如今赵公子被这些接二连三的诡异蹊跷命案，搞得不胜烦忧，我怎能离去？”
沈如月的这一番话说出，祖肖立马闭口不言，但是神情却逐渐变得沉郁下来。
大概过了有半盏茶的功夫，闭口不言的祖肖，突然冷笑一声。
“赵公子？又是赵公子，张口闭口都是赵公子，我看如今你的眼里，你的心中，除了赵恒，再也没有任何人了！”
“而且你迟迟不愿随我回邺城，非要留在汴京，非要留在皇城深宫这个是非之地。”
“看来你不单单只是为了协助赵恒破获这蹊跷诡异，根本不可能破获的命案，而是想要和他多亲近，我说的可对？！”
愤怒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怒火，让原本低眉敛目，埋头苦思的沈如月，顿时呆愣在当场。
一息两息，足足过去了三四息的时间，沈如月这才回过神来。
抬头看着满眼怒火，一脸愤怒的祖肖，朱唇微张，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从认识祖肖以来，在沈如月的印象中，这是祖肖第一次对她发火，并且说出这种话语。
一时之间沈如月如同做错事稚子，手足无措的看着祖肖，嘴巴微微张合，却说不出一个字。
这个时候祖肖的怒火好像已经发泄完了，重新又坐下，自顾的倒了一杯茶水，仰头喝了下去。
但好似感觉茶水并不能让他余火消退，立马起身来到走廊，大喊一声：“小二，给我来两坛女儿红！”
“好嘞，客官，您稍等。”
看着祖肖重新在自己面前坐下，沈如月思绪这才慢慢回过来。
回想起刚才祖肖所说的那种种话语，沈如月一时间不由得颇为恼怒。
“祖肖，你刚才的话我不会放在心上，因为我知道你是愤怒失去理智才会这样说。”
“但我想让你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你所说的只是你自己的想法，现实根本不是如此。”
“我之所以迟迟不愿和你返回邺城，甘愿留在皇城，甘愿留在汴京这个是非之地。”
“只是单纯的想要协助赵公子破获这蹊跷诡异的命案，还那些枉死之人一个清白，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将凶手绳之于法！”
最后一句话，沈如月加重的语气，似在刻意强调。
话落，沈如月一张俏脸早已是寒霜满布，一对凤目更是泛着清冷的光泽。
霎时，祖肖才意识到自己说错的话，想要道歉却晚了，因为沈如月根本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只见沈如月站起身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冷眼看着他。
“你想要喝酒撒泼，回到你自己的房间，我这里不欢迎你。”
清冷的话语带着不容商量的口吻，祖肖顿时一怔，连忙说道：“如月，你听我解释，我方才……”
“我不想听你解释，也没心情听你解释，你走吧。”
话落，沈如月转过身，不再看祖肖一眼。
见状，祖肖失魂落魄的叹息一声，转身走出了房间。
……
翌日。
沈如月清晨起来推开窗，举目远眺，看着喧闹繁华的汴京，一时间思绪飘渺无踪。
这一次跟随赵恒前来汴京破案，让沈如月头一次感到棘手，更是头一次一筹莫展。
以往的种种推测手段，在这接二连三的诡异命案身上，根本就没有任何效果。
因为杀人凶手到现在都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案发至今没有一个相关证人，更没有别的线索。
只能看着有人不断的遇害，而且根本不能从这些遇害人的身上查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因为这些被杀者皆是在一瞬间暴毙而亡，身上没有伤痕，也没有中毒的迹象，但人却就那么死了。
并且经过天宝的那一席话，让沈如月打开了另外一个思路，但是这个思路并没有在脑中停留多久，很快又被压了下去。
如果真的是顶尖内功的绝顶高手杀人，就算以内力催发掌力隔空杀人，那也会让死者的五脏六腑变成一团碎肉。
而不是像先前验尸结果那样，死者的五脏六腑皆是完好无损，就好像突然之间暴毙而亡一般，十分的蹊跷诡异。
沈如月是一个无神论者，那些牛鬼蛇神怪力乱神之说，她根本不相信。
至于皇宫内外遥传鬼魅杀人，这也是久久不能破案，以至于人心惶惶，才想出来的一种说辞。
并且怀疑对象到现在也没有一个，先前赵恒从怀疑到平王赵元德的身上，可赵元德根本不具有作案动机。
“砰砰砰……”
就在这时，一阵敲击房门的声音突然响起。
沉思中的沈如月回过神来，“谁？”
“如月，是我。”
门外传来祖肖的声音，让沈如月前行的脚步微微一滞，但她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开门，而是隔着门问道：“有事？”
清冷的话语让站在门外的祖肖神情顿时一暗，旋即咧嘴笑道：“没事，就是来给你说一声，我今日就要走了。”
这话一出，沈如月顿时一怔，祖肖要走了，他要去哪里？难道要回邺城？
念及此处，沈如月连忙打开房门，迎面便撞上了祖肖刚刚转过去的背影。
虽然祖肖的背影依旧高大挺拔，但落到沈如月的眼中，却透露着一丝萧瑟落寞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