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赵恒的连珠炮语,沈如月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沉默半响后,臻首轻摇。
这些似人非人的怪物,在突然之间一下涌现,并且接连不断。
个个力大无穷,凶残可怕,宛如野兽一般,却似人形。
而眼下一个死去十年之久的将军突然复活,变成了这种似人非人的怪物,成为了其中一员。
若这是一场意外,是天地间鬼斧神工所造就的一场祸乱。
无任何根源,而是一种如同瘟疫般的天灾,那又该怎么办?
怪物层出不穷,无法肃清,不断的为祸一方,四处作乱。
到那个时候,身为当朝太子,赵恒又该怎么做?
并且在这之前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尽快解决清楚,那就是皇宫内不断发生的命案。
从第一桩命案发生至今,已经接连发生了七桩命案,但却没有找到凶手一丝一毫的线索。
除了最后死去的那个太监,是被凶手用羽箭杀死,再也没能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念及此处,沈如月略微沉吟片刻,轻声说道:“赵公子,倘若……倘若这一切都是天灾所为,又当如何?”
突如其来的话语让赵恒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足足过去了好几息时间,这才皱起剑眉。
一张棱角分明的俊脸,挂满了阴沉之色,神情显得极为烦忧。
“若真是天灾,那这老天可就太不长眼了!”
“在眼下这个多事之秋,一波未平再生一波,你说老天长不长眼?”
“虽然我从来不相信鬼神之说,可若真的有老天这么一说,那就请老天睁睁眼,看看吧!”
转头看着沈如月,赵恒眸光前所未有的炙亮,如同夜空中的繁星一般,点点发光。
在这种灼灼的目光注视下,沈如月没来由芳心一乱,连忙低下头,不敢与他直视。
“赵公子,你也别着急上火,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当务之急应该找法子,赶紧解决。”
“正好近来这两日宫中再无命案发生,所以要尽快解决眼下这个祸乱。”
闻言,赵恒仰天长叹,“这个道理我何尝不知,可眼下我也是分身乏术,有心无力。”
“正如如月你方才所说一般,若这个祸乱是天灾,我该如何去解决?”
沈如月被问得一时间答不上话来,二人就此沉默下去,原本还轻松的氛围逐渐变得沉闷起来。
为了缓解这压抑的氛围,沈如月细想片刻,朱唇轻启,“赵公子,如你先前所说一样。”
“宫中的命案和眼下的祸乱,倘若真的有关联,并且是一人所为,你又该如何去做?”
赵恒先是沉默了一阵,而后转头看向沈如月,“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我,应该去问圣上。”
“因为我根本无法解决如此诡谲莫测的事情,这已经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
点了点头,沈如月没再多说,赵恒也不再言语,二人站在城楼上,如同欣赏夜景一般。
可远处所发生的事情,却破坏了如此良辰美景。
只见天宝飞身下了城楼,疾步前行,不消片刻便赶到战团。
有了天宝的加入,七八个禁军立马展开了攻势,手中的刀剑齐齐挥砍向孙仁虎。
受到攻击后,孙仁虎狂性大发,变得更加凶戾暴躁。
他那粗壮的双手是最好的刀剑,几乎无坚不摧,禁军的刀剑劈在他的手中,直接纷纷崩断或者卷刃。
阵阵怒吼之下,孙仁虎扑向一名进军,双手硬生生的插进此人的腹腔,直接穿胸而过,掏出一颗血淋淋还跳动的心脏!
这一幕看的沈如月柳眉直皱,俏脸煞白一片,几乎是下意识的退后了两三步。
而赵恒则是剑眉紧皱,牙关死咬,双拳紧攥在一起,因为过于用力,指关节都隐隐发白,足以说明他此刻的内心是有多么愤怒。
一个已故的英名,如今却变成这种似人非人的怪物,并且残杀昔日的同僚。
本应守护大宋子民的将军,却硬生生成为了这幅人不人怪不怪的模样。
这一幕,让人如何不心生悲凉愤怒?
这时,只见天宝抽出长刀,黑暗的夜空中,亮起一抹寒芒。
长刀挥砍而下,孙仁虎的胳膊应声而断,喷出黑红色的鲜血。
见此一幕,其余禁军紧咬牙关,纷纷扑了上去,将手中的刀剑再次刺进孙仁虎的身体。
似乎断了一臂孙仁虎不再像先前那样刀枪不入,禁军的刀剑顺利的刺进他的体内。
“吼!”
一声震天怒吼,孙仁虎彻底发狂,状如疯魔般向天宝扑去,似乎认准了他。
天宝临危不惧,冷哼一声,手腕一抖,挽出几朵刀花。
如同迎风而开的傲梅,又似夜空中闪亮的星辰,凄美而冷冽。
黑夜中再次划过一道凛冽寒芒,长刀直取孙仁虎的咽喉!
但就在电光火石一瞬间,天宝似乎想起了赵恒方才对他叮咛的话语,长刀突然转向,直取孙仁虎一条右腿!
“闭上眼睛,不要看了!”
耳旁传来的声音,让沈如月下意识的闭上双眼,不再去看那血淋淋残忍的一幕。
“吼……”
只听一道凄厉的吼叫声响起,紧接着便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几息过后,沈如月缓慢睁开双目,原本凶残威猛的孙仁虎已经被禁军擒下,在天宝的带领下,向城楼快步赶来。
见此一幕,赵恒神情阴沉的一挥袖袍,转身走下城楼。
沈如月略作犹豫,还是紧跟而上,她非常理解此时此刻赵恒的心情。
一个自幼敬重的将军,并且是已故的英灵,如今却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眼前,而且变成了这种似人非人的怪物。
面对往日的同僚,毫无理智的出手相残,不得已的情况下,只能用如此法子来对待他。
这恐怕是赵恒最不愿看到的一幕,但又不得不这般做。
那种复杂且痛心的心情,着实是一种折磨。
“公子,如何处置?”
刚刚走下城楼,天宝便出现在赵恒和沈如月的面前,冷峻的面容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刚才他只不过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