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他们而来的县衙捕快,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沈姑娘,难道不用保护一下案发现场吗?”
“不必了,案发现场没有什么可保护的,凶手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
当沈如月将他所见所想的告诉宋志远,后者立马拍案而起,一脸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也未免太巧合了吧?!”
“宋县令,这不是巧合,很明显就是凶手起了杀人灭口的动机,所以才将这老者杀死。”
宋志远一愣,“杀人灭口?难不成这老者昨日对你们说的那番言语,已经暴露了凶手的行踪?”
沈如月没有回答,点了点头。
一时间,他们二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气氛在这一刻变得沉闷压抑起来。
整个过程持续了大概半盏茶的功夫,使的偌大的客厅,氛围变得压抑且沉闷。
如同巨石压在胸口,令人生出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宋志远在这个过程中,随着时间的推移,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他联想到了很多。
暴毙在邺城郊外的那四个地痞流氓,虽然是一起凶杀案,可是死了四人。
在这起凶杀案还没有调查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之时,再次发生了一起凶杀案,并且行凶之人还是同一个人!
难不成真的应了沈如月那日所说?
若凶手以杀人为乐,恐怕今后邺城便要陷入水深火热,人心惶惶之中!
念及此处,宋志远顿时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双手背后来回在客厅,踱着步子。
不时抬头看看一脸沉郁的沈如月,唉声叹气一番,整个人显得六神无主,慌乱非常。
宋志远保持这种神态以及动作,持续了半盏茶的功夫,沈如月突然闭上眼睛,摇了摇头。
“宋县令,您能不能消停一会儿,都快将我眼睛晃花了。”
幽幽一叹,宋志远停下脚步,看向沈如月。
“沈姑娘,这还如何是好啊?唯一线索就这么中断了,眼下想要侦破这起凶杀案,恐怕难度会大大增加。”
“若凶手再次杀人,这件事情愈传愈凶,闹到上面,恐怕……”
最后那番话宋志远没有说出,他相信以沈如月的冰雪聪明,自然会明白他这番话的含义。
果不其然,宋志远话音刚落,沈如月便起身,“我再去走访一遍。”
“唯一的线索已经中断,沈姑娘你还要去哪里走访排查?”
“案发现场。”
……
沈如月随祖肖有一名县衙捕快,再一次来到老者的家中。
本来沈如月是没有打算侦查一下案发现场,因为她知晓凶手决计不会在案发现场,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毕竟老者是被凶手一击毙命,凶手来去如风,形如鬼魅,怎么可能会留下线索?
如果凶手真的是一个经验不够老道,心思不够缜密,心理素质不够过硬,手段不够高强的人。
那四个暴毙在邺城郊外的地痞流氓凶杀案,就不会至今还未曾破获。
眼下沈如月不得不这样做,因为此地是另一起凶杀案的现场,并且他们等人是第一时间赶到案发现场的目击者。
若是凶手当真不小心留下什么蛛丝马迹,理应能该查出。
“如月,你不是说不用侦查案发现场吗?为何现在又来了?”
面对祖肖提出来的疑问,沈如月有心想要解答,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她现在实在是没有心情去说那些多余的废话,又一起凶杀案发生,并且还是同一凶手所为。
若是无法侦破,将此案拖到无期限,宋志远项上,纱决计不会保住!
非但如此,最令沈如月担忧的一点,那便是凶手还会不会再次动手。
如果同汴京皇城发生的那一系列诡异的凶杀案一样,虽然最后凶手是平王赵元德,也将其绳之于法,问斩示众,可是在这期间已经死了不少人。
换句话来讲,一日不将凶手绳之于法,缉拿归案,便有人随之死去。
而且还有一点让沈如月颇感无奈,那就是如果凶手真的是似人非人的怪物,就算调查出来,也根本无法将其绳之于法,缉拿归案。
毕竟连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皇城禁军,七八个才能钳制住一个似人非人的怪物,而不是将其就地击杀。
凭借县衙这些捕快,根本无法将似人非人怪物如何。
并且似人非人怪物不止一个,而是非常的多。
到底哪一个是凶手谁也说不准,就算是锁定了凶手,也拿其无可奈何。
这就是沈如月目前所面临的难题,但她也不得不迎难而上。
若是一旦退缩,宋志远不但会丢掉项上乌纱帽,连带着还会有很多人枉死。
“如月,你在想什么?是不是想到了什么线索?”
见自己说出去的话迟迟没有得到回答,祖肖看向沈如月,不由一怔。
因为此刻沈如月立在原地,那一对凤目不停闪烁,似有所思。
脸上的神情也因为眼神的闪烁,而不断变化。
以往的经验告诉祖肖,只要沈如月露出这样的神态,就表明她脑中已经有思路,或者已经想出了什么法子,所以祖肖才会这么问。
但没想到此次祖肖这番话问出去之后,似乎触怒了沈如月,又似乎让她极为不满。
只见沈如月冷冷的转头看向祖肖,一对凤目透着漠然冰冷。
“如果有什么思绪或者法子线索,我还会站在这里吗?”
霎时,祖肖愣在原地,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沈如月,不知该如何回答。
“沈姑娘,你快来看,这是什么?”
就在这时,跟随前来的县衙捕快突然惊呼出声,立马吸引了祖肖和沈如月的心神,二人皆是循声望去。
同时脚步迈动,三步并作两步走,来到县衙捕快身旁。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由齐齐一怔,目中露出疑惑之色。
原本那老者尸体躺下位置,位于右手下方,有着些许模糊不清的字迹。
这一行小字似乎用指甲在地上划出来的,很是模糊不清,甚至不能称之为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