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潇盯着眼前领着刀的男子看着,孙铭年轻时的人影浮现在自己脑海,“孙铭?”萧潇自然言语,又觉得此人不对劲,骨架小于一般男子,又回想起小时孙铭与自己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虽武艺高强,但也心灵手巧,还会给自己制造小玩具,制作小裙子。
萧潇走上前,仔细看着,想要观察他的脖颈是否有喉结,而却无果,他穿圆领衫,遮住了脖颈。
“谢公子,我定当把银两还你,你稍等一下。”萧潇笑着言。
“不必如此,我有事先走了。”他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听到他的声音,萧潇一下傻愣在一旁,声音雄壮有力,八字宽眉也丝毫不像女子。‘难道是我想多了?只是单纯长的像而已?’
“小姐,你怎么一转眼就跑了,我去付完钱你就不见了。”寒雪追来问着。
“没什么,我们回府吧!”
寒雪跟在身后走着,见萧潇失魂落魄的模样。“小姐,都快到王府了,不进去看看吗?到底出什么事了?”
“不用,康乐没事我就放心了,这种时候我是最不应该出现的。”萧潇漫步走着,路人的话徘徊在她的耳边,王舒雅去了,留下一对龙凤胎。‘古代女人生孩子,还真是用命来生。此刻的你,又是什么心情?’
两人慢悠悠走回府,天色已经暗了,门前也已挂上灯火,小小院落,没有王府的墙高,却也是她觉得最舒服的地方。萧潇在门前仰头看着门匾,青翠轩。简单的三个字,中带青色一字,这是他最喜欢的颜色,他随身也携带青玉。
“萧妃怎么了嘛?不进去吗?”寒雪问着,见萧潇仰头看着门匾,一脸沉思。
“走吧!”萧潇说着,漫步走进府内,关上房门,在屏风前换下自己外出的粗布麻衣,慢悠悠换着自己的衣裳。
“砰!”萧潇听到声响,连忙穿好外衣,“谁,谁在那?”萧潇小心问着,缓缓合上屏风,只见李恪一人独坐在床边,默不作声,自然垂下的手臂打在床板上,弄出声响。
“王爷?”萧潇轻声细语,走到梳妆台前,照着镜子,若无其事整理自己衣裳与妆容。忽然李恪从身后抱住她,依旧默不作声。萧潇透过镜子看着,他面色疲惫,闭目不言。
“王爷用过晚膳与否,看你疲惫模样,我命膳房早点准备膳食,王爷用过后,也好早些休息。”萧潇一边说着,一边搬弄李恪抱住她的手。
“别动!”李恪小声说着,抱的更紧了。
萧潇见他失魂模样,不在反抗,就由他抱着。‘难产去世,对你打击也很大吧。不管什么原因令你对她宠幸,看到如今的你,她在你心中,必定是有一定分量的。’萧潇心里想着,默默不言,侧身看向靠在她身上的李恪,‘爱果然是自私的,即便想的很明白,不会独占你,但还是希望你的心里只有我一人。’
“让我抱你一会,一会就好,你放心,我一会就走,就是想来看你一眼。”李恪紧抱萧潇,心中的不安无法言语。
萧潇侧身,看着死气沉沉的李恪,不知为何悲从心生,即便是她先放掉这段感情,但还是希望李恪心中只有她一人。
大约一刻过去,李恪缓缓放开萧潇,透过镜子看着低头不语的萧潇,什么也没有说,缓缓走出房间。
此时寒雪也走了进来,与李恪打了个照面。
“见过殿下。”
李恪好似没听到一般,头也不回的离去。
寒雪不懂,看着远去的吴王,感到奇怪,走进屋却见屋内一片漆黑。“萧妃,你怎么不点灯?”
“嗯?”坐在梳妆台前发呆的萧潇,听见寒雪的声音,回过神来。站起到窗边默默看着,李恪离去的背影。
屋内慢慢亮了起来,灯火通明。萧潇看着烛光,到床边坐下,捡起地上青色玉佩。萧潇看着,回想起曾经的种种。
“你的玉佩为何是淡青色的,我看九弟戴的是白玉,对玉石我还真是一点都不懂,不过多好的玉佩光刻龙纹就好了,干嘛把你的名也刻上去,丑死了。”萧潇趴在床边,看着李恪换下来外衣上的玉佩,拿着看着。“我一直不知道你玉佩上刻的什么字,昨天识字,才知道是你的恪字,客人的客加了一个心,和现代一点都不一样。”
“你又自言自语什么鬼话呢?这可是父皇亲赐,不过玉倒是我自己选的,上好的青玉,我喜欢青色就这么简单。刻我们的名,是身份的象征。”
“那你为何喜欢青色?”
“青色象征坚强与希望,清脆而不张扬,伶俐而不圆滑,清爽而不单调。而且我的乳名中也带有一个青字。”
“乳名?”萧潇听到一下来了精神。“你乳名叫什么?”
李恪犹豫几秒,低头道:“青龙!当年母妃怀我时,正好皇爷爷登基,父皇非常高兴,觉得我母妃身份高贵,皇爷爷就赐我此名,还赌我一定是儿子。”
“青龙?我还是头一次听你说起,四弟叫青雀,你叫青龙。”萧潇说着,眉毛一皱,难怪不叫了,李世民没当皇上叫这名没问题,当了皇子还叫这名就太招摇了。
“对,我与四弟相差不到一岁,乳名就像了点,父皇登基后,我的乳名就再也不叫了。我的字是我弱冠时自己所取,只有我在民间暗访时才会用到,所以也嫌少人知。”
“李为德?为什么取这个名字?为德?为?竟然是二声。”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见欲又止为德也,出自《道德经》。自然无为是道家主张的人安身立命的根本法则,你看我不是碌碌无为吗?”李恪说完,回头看着萧潇淡淡一笑。
“安身立命好,不管什么都没命重要不是吗?”萧潇一下心虚了,没想到不尊重生命自杀的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打自己的脸。
萧潇回想着过去,怀念两人曾经轻松的相处模式,无话不说。弯腰捡起地上的玉佩放在身前,紧握着。“青龙!”
“什么青龙?皇宫的青龙门吗?听说通过科举考上的才子都会一起过青龙门,寓意鱼跃龙门。”寒雪笑道。
萧潇点点头,“用膳吧。”
“好嘞!”
连续几日,王府都排放灵堂,来拜访的人也多,李恪都不曾出府,命人修建墓地,分光大葬。王将军闻声而来,见自己两个出生的一对小外孙,眼泪汪汪,怎么也没想到雅雅和她母亲是一样的命数。
十多天过去,已是深秋,不久就是端午节,李恪命人接回萧潇等人回家团圆。萧潇也没有任何反抗,即便她与李恪心中都有了疙瘩,但彼此都含着深深不舍之情。李恪自始至终都不想放掉这段感情,萧潇在催眠的情况下却还是爱上了他,无怨无悔,她愿意相信道姑的话,李恪后代一生无忧。若不是知道李恪命数无多,她可能就倔强走了,只因知道太多,才互相折磨,也因知道太多,会选择妥协,抓住眼前短暂的幸福。
萧潇再回到王府,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两个人也是不谋而合,李恪也是如此。好似时光倒流,回到最初模样,只是府内多了几个孩子,与几个妹妹。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转眼两年过去,几个孩子也慢慢长大,满地乱跑的年纪。萧潇和两个妾侍也相处融洽,郑依依待孩子视如己出,比起萧潇,康乐与念儿都更和她亲些;杨子星也慢慢长大,变得亭亭玉立,可依旧童心未泯,总喜欢和孩子们一起玩;李元芳已变成大小伙,只是十三岁而已,个头却老高,总是在外策马奔腾。
四月,(阳历五六月)天气越来越热了起来,萧潇与孩子们一起外出春游,带着孩子们一起放风筝,申时(下午四点多)左右,萧潇带着孩子们外出回府。
“元芳哥哥,你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下次你一定要教我骑马,我不要再坐马车了,我也要骑马射箭。”
萧潇看着已进府就和元芳理论的康乐,萧潇揪着康乐耳朵,“你才几岁,还没马高呢,就想骑马,元芳不要听她的。”
“疼疼疼,那是我和元芳哥哥的约定,和母妃没有关系,你就别管了。”
“我不管你,就怕你要上天了,怎么说也是女孩子家家,乖乖和我学琴棋书画不好吗。”萧潇说着,放开康乐,着实不希望她性子太野。
“你教念儿妹妹就好,我对琴一点儿都不感兴趣,我找父王去,还是父王好。”康乐说完,撒腿就跑。
萧潇无奈,摇摇头看着。
念儿抿嘴一笑,走到萧潇面前拉着萧潇手,“母妃就不要难为姐姐了,姐姐喜欢骑马射箭,父王会亲自教她,念儿会乖乖和母妃学琴,念儿喜欢乐曲。”
“还是念儿乖。”萧潇笑着,抚摸念儿小脸。
康乐在远处看着,“哼!”了一声,跑了。
萧潇路过书房,却见李恪愁眉不展,看着书信。
“怎么了?朝中发生什么事了吗?”萧潇在李恪对面,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