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萧何无所适从
在如此危急存亡之秋,萧何已被险恶的形势推到了墙角,无路可走!
萧何意识到自己既不能无动于衷,也不能轻举妄动!
如果无动于衷,任其、放纵这种险恶的局面发展下去,这种诡谲的形势便越发难以控制,一旦追究责任,自己首当其冲,难逃其咎!刘邦也会以渎职罪,第一个拿自己开刀问罪!
现在的刘邦与吕后都是心怀鬼胎,勾心斗角!刘邦和吕后明知局势一旦失控,将不可收拾,面对如此困局,他们却不闻不问,不管不顾,显然,双方都有险恶用心。如果自己稍有不慎,轻举妄动,也会给刘邦或吕后留下口实,他们会随时把自己当作替罪羊出卖掉!
萧何昼夜不安,彻夜难眠!
萧何知道,这种局面只有刘邦出面才能控制;现在刘邦躲起来,毫无疑问,刘邦是有意回避这种局面,或者说,刘邦是有意制造这种局面。要是这样,就是找到刘邦又能怎样呢?况且,刘邦都躲起来了,就是不想见到任何人;刘邦不想见到任何人的情况下,自己去找刘邦,这不是自己给自己过不去吗?
萧何知道,刘邦不出面,吕后出面也可以控制这种局面。但是吕后又为什么置若罔闻、置之不理呢?
萧何问自己:自己不方便去找刘邦,去找吕后合适吗?
吕后深处后宫,自己能去后宫吗?
刘邦知道了自己去后宫找过吕后,会怎么想?
再说,就算自己抛开个人利益,不顾一切后果去找吕后,吕后又能怎样呢?
吕后会不会想,刘邦都对这种局面不管不顾,我何苦要去为刘邦收拾这个烂摊子呢?
萧何左右为难!
萧何忧虑,当前这种局面一旦失控,真是不可思议!
萧何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情况下对自己说,为了刚刚建立的王朝,为了天下黎民百姓能过安稳日子,自己应当敢于承担责任!
萧何为了江山社稷,豁出去了!
萧何决定立即去找吕后!
萧何即将出发的时候,却害怕了!
萧何想:吕后也不是善茬!
刘邦躲起来了,吕后不会没有动作!
吕后会有些什么动作呢?最可怕的动作就是吕后趁刘邦躲起来的时候,让太子刘盈继位,把刘邦赶下台。要是这样,朝廷就完蛋了!吕后应该知道,目前的情况下,就是让刘盈登基,也控制不了天下局势。要是吕后一意孤行,强行扶持刘盈登基,不但毁了刘盈,也毁了她自己,吕后应该不敢这样做!
吕后没有这么傻,吕后不敢这样做!吕后身边的那些人会怎样想呢?
萧何认为,吕后的两个兄长会怂恿吕后趁机扶太子刘盈继位!要真是这样,自己将如何是好!
最后萧何还是走出了大门,决定去找吕后!
萧何给自己打气,不管发生什么危险的情况,自己都要去见吕后!
萧何出门走了很远一段路程,又停下来了!
萧何意识到,自己有这份责任,但没有这样的能力!吕后会听自己的吗?
且不说吕后不会听自己的,就是吕后听自己的,自己又能怎样?天下是刘邦的,刘邦都不着急,自己着什么急?弄得不好,刘邦倒打一耙,自己就完蛋了!
萧何又转头往回走!
萧何往回走了几步,又停下来了!
萧何认为尽管刘邦躲起来了,不管不顾,但是自己作为丞相,也应该承担一份责任。于是萧何又回过头,往吕后的寝宫走去!
丞相萧何急匆匆地赶到吕后家里,来不及喝口茶、来不及客套,便向吕后递交荆国、楚国、淮阳国、梁国、代国、赵国等国的告急文书。
吕后接过文书,来不及细看,也没心思细看,便急促地问萧何:“丞相,您看怎么办?”
萧何迟疑了一下,便说:“依我看,当务之急,是要迅速找到皇上,让皇上决策!”
吕后紧缩眉头,十分谨慎地说:“皇上就在皇宫里,他是有意躲我们,不愿见我们。皇上不想见我们,我们敢擅闯皇宫吗?那是杀头之罪!”吕后停顿了一下,对萧何说:“丞相,这件事还是您决策吧!事情不能再拖了,让英布占领了淮阳国、梁国,局面就不可控制了!”
萧何说:“是这样的,事情万分紧急,所以,我才没有经吕后同意,便火急火燎地来找吕后!要是做决策,那得经皇帝同意,没有皇帝同意,我们就是擅作主张,就是假传圣旨,这也是杀头之罪!”
萧何说完,注视着吕后,吕后一直沉默不做声!萧何变得更谨慎,萧何不敢多言。
萧何意识到吕后有心思,心思困扰着吕后。
两人坐在房间里都一言不发!
吕后不吱声,丞相萧何十分压抑!
时间过去很久了。
萧何实在熬不住了!
萧何对吕后说:“这种状况下,皇上不出面,吕后应该出面!只要吕后出面,这种混乱的局面还是可以控制的!”
吕后没有做声!
萧何观察吕后,吕后有很深的心思!
萧何猜测吕后心里有急着要办的事情!
萧何本想告辞,但是萧何又觉得这么慌促的告辞,所谓何事呢?既然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找吕后,就应该催促吕后出面处理当前的局势!
萧何仔细思考后,对吕后说:“吕后就不担心当前局势失控吗?”
萧何单刀直入,刺激了吕后!
吕后明白,此时自己再不说话,会引起萧何的猜测。为了阻止萧何对自己的猜测,自己必须把握好分寸,说一些该说的话!
吕后有了这样的心里后,便对萧何说:“这种状况下,我也担心局面失控。我也想控制当前的局面,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做啊?”
吕后似乎是在倒苦水,实际上把球踢到了萧何这边!意思说,我你比萧何还着急啊,可是着急有什么用呢?我不知道怎么做啊?要不然,你萧何告诉我怎么做!
吕后的话,反过来将了萧何一军,等于把萧何逼到了墙角!
萧何怎么办呢?
萧何不能说,你吕后这是找借口,故意拖着不办事啊?
萧何更不能落入吕后的圈套,叫吕后如何去做啊!
吕后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让人感觉好可怜!
萧何再一次观察了吕后的神情,实在不知怎么回答吕后的问话!
吕后打破沉默说:“如何控制这种局面,丞相是否可以教我一些方法?”
吕后终于向萧何发难了!
萧何没有想到吕后会这么刁难自己,一时僵住了,没有话回应吕后!
吕后又追着问:“丞相怎么不做声了呢?”
萧何此时反应过来了,于是说:“我正在考虑,这种状态下,吕后应该怎样面对?”
吕后又追着问:“丞相想好了没有!”
萧何说:“还没有呢?”
吕后说:“丞相这样有智慧的人,都不知道怎么办?让一个妇道人家能怎么办呢?”
吕后在讽刺萧何,同时也是刺激萧何。意思是说,你萧何这么急冲冲地来找我,却还是这么稀里糊涂的!
萧何看着吕后那得意的样子,于是说:“有些事情,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只是一个当差的,仅有一点小智慧,只能做些日常中的小事。而吕后是国母,应比我这等当差的看得远,看得明白!”
萧何与吕后玩起了太极,你推过来,我推过去,双方看似心平气和,云淡风轻;暗地里却针锋相对,见招拆招!
双方又不做声了!
吕后想:你萧何想置身事外,把老娘推到前台。老娘才没那么傻呢?老娘恨不得把水搅浑,自己好趁浑水摸鱼!
萧何想:你吕后只想闹好处,却怕担责任,想让我萧何去给你当挡箭牌,这样的事情我绝不会做!
过了一阵,萧何说:“如可控制当前的局面,我有心无力,一时也想不出好办法来!”
萧何摊牌了!
萧何这样说,实际上是告诉吕后,我不陪你玩了!
吕后心里有事,也不想萧何老在自己这里不走,影响自己,也顺水推舟,于是说:“要不,丞相先回家想想,想好了再告诉我,好吧?”
萧何实在是忍不住了,便说,“也好,时间不早了,我先告辞。如何平定英布叛乱,吕后也多思量!”说完,萧何走出了吕后家门。
萧何走出吕后家门的一刹那间,突然意识到,今晚,吕后心思沉沉,一定有什么重大事情发生!萧何想:吕后准备做什么事情呢?
萧何不敢妄加揣测,警告自己说:不要揣测吕后的心思,那是一个非常人所想象的女人!但是萧何又担心吕后铤而走险,毁了新生政权!
萧何在门口停下来,对吕后说:“目前的情况,虽然令人担心,但要相信皇上!皇上既然敢在这么诡谲的情况下躲起来,就说明,皇上对当前的局势心中有数,更确切地说,是皇上有足够的信心掌控天下,所以我们在没有见到皇上之前,千万要谨慎!”
萧何这些话,是在向吕后敲警钟!
吕后当然心知肚明,但也没有心事与萧何当真!
萧何说完这些话,吕后没有任何表示,只得快速离去!
萧何走出很远了,不自觉地回头张望吕后的寝宫,心里有着无限的感叹!
萧何想:刘邦与吕后真是两个太极高手,两人玩太极,双方又不出手,看似闲庭信步,但又剑拔弩张!自己这个本应是局外人的看客,却处于心惊肉跳的状态!
起风了!瑟瑟秋风裹挟着残枝败叶,漫天飞舞,长安城笼罩在乌烟瘴气之中。
萧何晚上出门,没有坐车子,担心车子目光大,太张扬。现在一个人走在长安大街上,孤零零的。寒冷的秋风,让萧何不住地颤抖。萧何望了望天空,轻声说:“西北严寒而又难熬的冬季来临了!”
萧何想:这大西北严寒而又难熬的冬季,尽管漫长、尽管寒冷,只要准备好棉衣、木炭等再寒冷也无所谓!但这新王朝的冬天才可怕!它带来的不是天寒地冻、冰天雪地,而是硝烟四起,饿莩载途,尸骨满地,万家绝种!
萧何意识到自己作为丞相,已经无能为力了!尽管无能为力,萧何还想舍身一搏!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一章:不要把自己太当回事。